大明:我真的只求一死啊

第71章 薑還是老的辣

韓國公府。

整個京城雞飛狗跳,親軍都尉府傾巢而出,這麼大的動作自然瞞不過李善長。

此時,李善長神情嚴肅,站在廊簷下,聽著僕從們的通稟,當得知親軍都尉府第一時間,將驛所的正印官都抓捕後,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為何?

蓋因為這些來到京城的正印官中,大部分都是他李善長的門生!

莫非,朱皇帝要因為中都的事情,對他動手?所以先減除自己的門生?

李存義在一旁憂心忡忡道:“兄長,陛下當真不念及兄長的功績與情誼,要對你動手?”

李善長一時也拿不準主意,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大對勁,朱皇帝饒了他是為了顧全大局,而今大局未變化,朱皇帝沒理由突然下殺手。

“不像,陛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罰沒老夫俸祿、禁足,豈會輕易出爾反爾?損壞君威?八成有什麼大案子突發,陛下動怒讓毛驤動手,當下最要緊的是搞清楚這件事。”

說著,李善長轉身對李存義道:“存義,你速速出門去打探訊息,尤其是親軍都尉府那邊,能用的關係全部用上!”

李存義不敢耽擱,聽了李善長的話匆匆離去。

“上位啊上位,您究竟想要做什麼?”老謀深算的李善長望著皇宮的方向,喃喃道。

應天城的風波還在繼續,整整一上午,親軍都尉府的抓捕行動就沒停止過。

一隊隊的健卒頻繁從韓國公府四周穿行而過,讓府中人每每心驚肉跳,害怕下一次親軍都尉府會破門而入。

在漫長的等待中,李善長沒等到李存義歸來,反倒是胡惟庸先來了。

李善長眉頭微皺,向李祺問道:“胡惟庸來做什麼?”

李祺搖了搖頭,回答道:“這個胡大人沒說,他只說有要緊事要見父親。”

李善長冷笑一聲,“早不來晚不來,應天出了大事,他反倒是來了,真會挑時候。”

他對胡惟庸是有不滿的,李善長被朱元璋處罰後,胡惟庸連一聲問候都沒有,更別提登門了。

李祺聞言試探著道:“那孩兒這就去打發他走……”

“不必!”李善長揮揮衣袖,道:“讓他來吧,他多半知道今天的風波從何而起,見一見無妨,讓胡惟庸到後花園去見為父。”

“是。”李祺答應一聲,去請胡惟庸入府。

一盞茶的功夫後,李善長在家中的後花園見了胡惟庸,師徒二人於其中漫步。

李善長笑呵呵地說道:“老夫在家中閉門思過,好久沒有訪客來了,惟庸啊,你正好陪我一起賞花。”

胡惟庸賠著笑臉,心不在焉地說道:“恩師家中的花草到底是與外界不同,雍容華貴,卓爾不群。”

李善長溫和一笑,道:“早年老夫隨著上位東征西討,哪有這種閒情雅緻?而今老了,侍弄侍弄花草別有一番滋味。”

胡惟庸表面笑著,心裡卻有些焦急,他今天來可不是真和李善長閒聊的。

李善長城府極深,他擔憂著李存義那邊,表面上仍舊波瀾不驚,賞花、賞草,頗為愜意。

胡惟庸陪著李善長東拉西扯,從花園中的花草聊到了茶,又從茶聊到了紫金山,他打的算盤很好,希望李善長主動問他的來意,誰知老狐狸李善長就不問。

胡惟庸與他拉扯了兩刻鐘,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說道:“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一樁要事與恩師商量,此事事關重大牽扯極廣。”

來了!

李善長就知道胡惟庸肯定沉不住氣,他停下了一處牡丹花從前,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胡惟庸深吸一口氣,說道:“今日親軍都尉府在京城裡到處抓人,抓的都是各地來的正印官,就連戶部的當值侍郎也被抓走,戶部尚書顏希哲恐受牽連,恩師您這個丞相是百官之首,學生想請恩師拿主意!”

李善長是千年的老狐狸,胡惟庸這話一出口,李善長就明白對方的心思。

若放在以前,李善長或許會管一管,可因為中都大案,朱元璋已經對他不滿,李善長再敢多管閒事,再惡朱皇帝一次,他李家的富貴榮華,恐怕不保!

何況從胡惟庸的話語中,與顏希哲的反應來看,這裡面的水不知道有多深。

胡惟庸還在繼續吹捧李善長,道:“恩師是朝中百官的主心骨,這件事學生思來想去,非恩師出面不可……”

他正說得來勁,李善長哈哈大笑起來。

“惟庸啊,老夫哪裡是什麼丞相?老夫不過是前任的丞相罷了,現在是你惟庸掌權。”

說著,他更是拍了拍胡惟庸的肩膀,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些大事應該你來拿主意,再說老夫被上位禁足無法出家門,有心無力啊。”

胡惟庸故作為難,道:“在恩師面前,學生永遠是學生,我與恩師相比還差得遠呢,恩師萬萬不能推辭,就請您出山吧!”

胡惟庸還想繼續勸說,李善長卻道:“惟庸啊,老夫能交給你的都交給你了,現在該你自己去撐起一片天了,老夫相信你能做得到!”

隨後,無論胡惟庸怎麼勸說,李善長巋然不動,就是不願意搭這話。

見李善長這般行徑,胡惟庸鬱悶地離開了,他打好算盤想著一箭雙鵰,卻沒想到他的“恩師”李善長壓根不接招。

姜,還是老的辣。

待胡惟庸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走後,李善長再也沒有之前表現得那般淡定。

三百餘名的正印官員,一大半是他李善長的門生,是他的徒子徒孫。

李善長活著,這些正印官員身上李善長的印跡就抹不掉,李善長的威望與人脈便在,那些正印官員天然地成了一條船上的人,休慼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常言道“人走茶涼”,為何李善長人不在朝堂的時候,還能有那般影響力?

就是因為李善長的弟子分佈在大明各府、州、縣,擔任實權的官員。

朝中官員知曉李善長門生故吏遍天下,什麼時候,都得給李善長面子與尊重。

保不齊哪位李善長的門生將來高升,有李善長的關係在,也好活動一下,處好關係。

現在朱老闆一旦狠下心,將三百餘官員撤職查辦,甚至斬首示眾,李善長在朝廷的根基,便斷了!

別說在朝堂上的影響力了,就是對他表面上畢恭畢敬,以“恩師”相稱的胡惟庸,還會繼續尊敬他麼?

李善長搖了搖頭,心裡明鏡似的。

胡惟庸今日來,說起被抓的正印官與戶部的事情,就是想把他李善長推進火坑,這小子天生反骨,野心勃勃!

他李善長若失了勢,胡惟庸肯定是第一個上來踩一腳的!

皇宮,武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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