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見狀,朱棡臉色一苦,嘆口氣道:“事到如今,此事只能上報父皇,交由他去處置了。”
朱榑畢竟是皇子藩王,他朱棡根本沒權力處置,只能交給朱元璋了。
“恩!”平安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應該先秘密把這個長史齊可恭捉拿,不能讓他跑了。”
“你所言極是!”朱棡點了點頭,隨即叫來了人,讓他們傳令青州錦衣衛,秘密捉拿齊可恭,齊可恭身份特殊,若是大張旗鼓抓人,定會影響齊王府聲譽,繼而影響皇家名聲,倒是錦衣衛出馬,更穩妥些。
二人稍一合計,立馬有了章程,朱棡立刻坐回案前,提筆刷刷書寫起來。
片刻之後,自這都司衙門發出兩道密奏,一封直赴京城,密奏朱榑之事;另一封則發往青州府,秘密捉拿齊可恭。
…………
金陵,自山東傳來民亂之事後,朱元璋就一直關注著山東的奏報,之前他雖然以一己之力強行壓制住了百官的反對,但若是這民亂越鬧越大,他終究還是可能壓不住的。
武英殿內,朱元璋正批閱著奏摺,雖然心憂山東之事,但大明這麼大,那些繁雜的政務,還是需要他處理。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隨即只見雲奇拿著一封密摺走了進來道:“陛下,晉王殿下從山東發來的密奏!”
“額!”朱元璋愣了一下,按理說,朱棡發來的奏報也應該先由通政司處理,再然後傳給他,怎麼還直接發來秘奏了,莫非是山東民亂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心裡有著些許憂慮,朱元璋還是接過了秘奏,開啟一看,頓時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怎麼還可能鬧出大亂子來。
隨即朱元璋繼續看下去,越看,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怪不得朱棡要發秘奏呢!原來老七朱榑也牽涉其中。
“父皇,老三在秘奏裡到底說了什麼?”一旁的朱標見狀,頓時好奇的問道。
“你自己看吧!”朱元璋將密奏重重往桌上一丟,破口大罵道:“咱本以為這民亂是那些不甘心計程車紳和白蓮妖人聯合策劃的,沒想到後面還涉及到老七,這個不孝子,咱白養了他這麼多年了。”
無論士紳,抑或白蓮教,那都是外人,甚至是敵對勢力,那些人造反作亂,實在情理之中。
可自家兒子也牽涉其中,跟自己對著幹,這誰能受得了?
“這……”聞言,朱標頓時面色一變,連忙上前,將密奏拿來細細一看,看完後,頓時才鬆了口氣,隨即連忙道:“父皇,老三的秘奏裡面也只是說此事的幕後主使是齊王府長史,老七不一定知道此事!”
“呵呵!不知道此事?青州都快變成了齊國了,他還會不知道此事?”朱元璋冷笑一聲,然後從桌案上再次抽出一封秘奏,遞給朱標道。
朱榑在青州的所作所為,錦衣衛早就報告給了朱元璋,所以即使朱棡不說,朱元璋也都知道實情,只是之前顧念著父子之情,一直沒有說罷了,但他卻沒想到,朱榑竟然變本加厲,膽敢跟朝廷新政對著幹。
此刻的朱元璋心裡有些理解朱允炆了,這麼一群無法無天的叔叔在封地亂搞,儼然成了國中之國,肯定要削藩!
朱標連忙接過來一看,越看臉色越是鐵青,朱榑在青州的所作所為比起朱樉在西安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知道,即使朱樉那麼大膽,也不敢攔截朝廷驛路,擅殺本地官員。
“這下子,你還覺得此事與他無關嗎?”朱元璋冷笑著,說道。
朱標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父皇,就讓兒臣去一趟青州吧!兒臣要親自問問他是否參與此事?”
“不可!”朱元璋當即搖了搖頭,道:“如今山東民亂剛平,局勢不穩,你身為儲君豈能涉險?還是讓老四去跑一趟,將老七帶回來吧!”
“那此事就只能辛苦四弟了!”朱標點了點頭,算是同意朱元璋的話。
……
青州,近幾日,齊王朱榑很是煩悶。
前些日子受齊可恭挑唆,朱榑鬆口答應攪亂稅改新政,原本以為齊可恭能將事情辦妥,他朱榑便能高枕無憂,卻沒料,民亂才鬧了沒兩天,朱棡就派出衛所軍戶,輕而易舉將局面控制。
計劃失敗,朱榑很是不滿,立馬派人要將齊可恭找來,責問其罪過。
可這一尋人,竟又發現新的狀況。
齊可恭竟莫名消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下子,朱榑徹底慌了。
齊可恭可是掌握了他不少罪證,更是這次民亂的直接策劃者,若被人抓了,那他朱榑也勢必被牽連。
慌亂之下,朱榑立馬派人四下去尋,可尋來尋去,仍一無所獲。
“怎麼樣了,可尋到人了?”
這會兒,又有一撥派出去的人手回來,朱榑趕忙詢問結果。
手下侍衛卻是垂頭喪氣,連連搖頭:“稟殿下,我等已去了齊長史老家,將那村子搜刮個遍,仍是沒發現其下落,細一打聽,他壓根沒回過老家。”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找個人都找不到?”得知搜尋無果,朱榑當即大怒道。
侍衛當真有苦難言,這兩天來,王府一共派出去四五撥人,將齊可恭平日活動場所全都搜了個遍,現如今甚至找到他老家去,仍尋不著人。
十有八九,這人早已經跑路了。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本王平日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處?”
朱榑怒意難平,又跺著腳砸起杯盞來,大堂裡噼裡啪啦碎片飛濺。
侍衛駭得肝膽俱裂,卻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兩天為尋齊可恭,齊王殿下已打死了好幾個人了,再這麼鬧下去,怕是整個王府都要給齊可恭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