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武英殿中,秦王朱樉、晉王朱棡,燕王朱棣,三兄弟並排而立,彼此面面相覷,莫名被自家父皇召來,卻是不知又要作什麼?
莫不是太子大哥的話起作用了,父皇要放他們回封地去?
想著之前被召回京,莫名捱了頓毒打,又被禁足在府邸幾個月,三人都快要崩潰了,他們可不想再禁足下去了,封地那快樂自由的生活,才是他們所向往的。
正自迷惑間,朱元璋已將手頭的奏摺放到一邊,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然後放下茶杯,緩緩抬起頭來,卻未開口,只幽眼朝幾人掃了一眼。
那目光幽邃深遠,看得朱棣幾人心下發毛。
可更令他們發毛的,是朱元璋接下來的話:“你們幾人……可否想過建功立國,成就自己的一方霸業?”
輕飄飄一句話清冷幽邃,卻是將朱棣三人嚇了個肝膽俱裂。
什麼叫“建功立國”,什麼叫“成就一方霸業”?這不是在問他們是否想造反當皇帝嗎?
身為皇子,對這種嫡儲之嫌、皇位之爭格外敏感,再聽朱元璋突然說出這話,三人登時嚇了個半死,“噗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父皇,兒臣絕不敢有這等心思,父皇威宣宇內,太子皇兄譽滿四海,便是有人拿刀架咱脖子上,咱也萬不敢做此悖唸啊!”
心驚膽戰之下,幾人連磕了數頭,哀嚎求饒喊了半天,卻是沒得到半點回應。
好容易壯起膽氣,幾人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卻是不敢直接望向自家父皇,先朝側面瞄了一眼,卻見太子皇兄朱標正身端坐,面上毫無波瀾。
沒能從朱標臉上看出任何端倪,幾人趕忙又垂下頭,心下暗罵起來:是哪個狗孃養的瞎進饞言,要致咱於死地?
卻在這三人戰戰兢兢不知所措之時,朱元璋的清冷嗓音又幽幽飄來:“老二老三,你二人平日在封地裡,不都能耐得很麼?老四,你不是經常無視軍令,帶兵獨闖大漠嗎?平日裡都是膽大包天的人物,怎麼今日咱隨口一問,你們都不敢說實話了?”
朱元璋的喝問聲近乎嘲諷,可朱棣三人哪裡敢應聲?
什麼叫“隨口一問”,您聽聽,您說的那叫人話嗎?
您是問咱是否想建功立業,是否有稱霸之心……
這哪裡是問題,這簡直要命題啊!
要說三人對那個位置從沒有過念想,那自是不可能的。
出身皇家,誰沒惦記過大寶之位?再說自家父皇又是個從無到有的開天闢地之人,出於欽佩膜拜,他們也會暗生效仿聯想。
尤其是老二朱樉,其實只比朱標小一歲,這晚生一年,便與皇位失之交臂,他怎能不惋惜痛恨?再加上,朱元璋為了鞏固統治,招降王保保,硬將那王保保之妹觀音奴強塞給朱樉為妃。
朱樉對這樁聯姻心生憎惡,又對未來毫無期望,這才是他就藩之後變得殘暴不仁的緣由之一,破罐子破摔嘛!
至於老三朱棡,他的情況稍好一些,卻也曾暗自幻想,自己若能坐享儲位,會是何等光景。
真要論起來,倒是老四朱棣年歲最小,對帝位的暢想更少,饒是如此,朱棣仍被這誅心之問給嚇得戰戰兢兢,不敢吱聲。
“哼,瞧你們那點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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