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淚瞪大了那雙宛如黑寶石般的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林琅。
“光明……亡靈魔法？！”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震驚與困惑，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林琅鄭重地點了點頭，給予了她肯定的答覆。
夜小淚怔怔地看著他，小聲地喃喃自語。
“這……這怎麼可能呢？”
在她漫長的生命和傳承記憶裡，光明與亡靈，就像是水與火，是永恆對立的兩極，絕無融合的可能。
看著她那迷茫而又充滿求知慾的眼神，林琅知道，單純的爭辯已經毫無意義。
他決定，將那段塵封的傳奇，告知眼前這個特殊的生命。
於是，林琅將自己從老師伊萊克斯那裡得知的過往，用平靜而肅穆的語調，緩緩地講述了出來。
那是一個天才的故事，也是一個悲劇的史詩。
本是輝煌教廷萬眾矚目的“光明之子”，到在絕望中學習亡靈魔法，以光明之身，掌控亡靈之力，成為令整個大陸聞風喪膽的“亡靈天災”。
再到最後，他以一己之力，超脫生死，成為了亡靈世界的“永恆聖者”。
為長者諱。
林琅講述中，雖然省略了伊萊克斯很多的經歷。
也沒有帶太多個人情緒，卻將那段波瀾壯闊的人生，描繪得淋漓盡致。
山頂上一片寂靜，只有風聲和他沉穩的聲音在迴盪。
楊文昭等人聽得是心神激盪，他們第一次如此詳細地瞭解到，這位傳說中的死靈聖法神，心中充滿了敬佩與震撼。
而夜小淚，則完全沉浸在了這個故事裡。
她怔怔地看著林琅，那雙大眼睛裡，情緒變幻不定。
有震驚，有同情，有不解，也有深深的悲哀。
良久，良久，她都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林琅的故事講完，山頂再次恢復了寧靜，夜小舍才彷彿從夢中驚醒。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仍然無法完全接受這個事實。
“這、這怎麼可能？”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光明屬性的死靈法師……這違背了世界的根本法則，根本不可能存在！除非！”
說到這裡，她的話音猛地一頓，彷彿想到了某種唯一的可能性。
一旁的聖採兒一直安靜地聽著，此刻也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除非什麼？”
夜小淚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林琅，一字一頓地說道。
“除非，他是光明女神的神眷者！”
神眷者！
這三個字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林琅自己，都心頭劇震！
夜小淚沒有理會眾人的震驚，她繼續自顧自地分析著，眼神越來越亮。
“只有受到神祇眷顧，靈魂本源被神力浸染，才有可能打破屬性的壁壘，創造出這種違背常理的奇蹟！”
她的小臉上，此刻寫滿了篤定與狂熱。
但緊接著，更深的困惑湧上了她的心頭。
“可……可為什麼？”
她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無法理解的痛苦。
“為什麼一位光明女神的神眷者，一位本該沐浴在聖光之下的光明之子，居然會去選擇當一名死靈法師？！”
這個問題，像一柄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是啊，為什麼？
那該是經歷了何等深沉的絕望與背叛，才會讓一位天之驕子，做出這樣決絕的選擇？
夜小淚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地站起身，幾步衝到林琅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動作很急，但力道卻很輕柔，小手冰冰涼涼的，帶著一絲顫抖。
“大哥哥！”
她仰著頭，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裡，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敵意與委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急切的關懷與濃濃的悲傷。
“他的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很痛苦的事情？！”
夜小淚的眼眶又一次紅了，但這一次，不是因為委屈，而是因為共情。
“小淚不相信，一位光明之子，一位光明女神的神眷者，怎麼會主動去選擇那條路呢？他一定……一定是被逼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