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嫋嫋,婉轉婀娜,如清泉流響,透著一股空幽靈動,彷彿能夠洗滌心靈。
林淵幾人都不願打攪這動聽的琴音,於是便在亭外駐足。
直到一曲終了,那容顏絕美的宮裝女子這才起身,抱拳笑道:“怠慢了諸位,實在抱歉。”
說話的時候,她一邊將林淵幾人引入亭中落座,一邊簡單地做了個自我介紹。
隨後又命人撤去了瑤琴,搬來了一張案桌以及各種吃食,說是要招待貴客。
透過宮裝女子的自我介紹,林淵幾人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符卿卿,是符季同父異母的姐姐,同時還是青陽王朝的大公主。
不過她雖然身著宮裝,模樣瞧起來也相當的端莊嫻靜,但是言語間卻不拘小節,頗多豪傑英氣。
而且用來待客的,也不是什麼茶水果盤蜜餞之類的玩意,而是大碗的烈酒,大塊的烤肉。
只見亭中一張案桌上,擺滿了酒罈子,以及各種烤得金黃酥脆、香味撲鼻的山珍奇獸肉。
每個人的面前,都放著一隻有攤開的手掌般大小的海碗。
這場面,看起來就跟土匪聚會一般,處處透著粗獷豪氣。
整得林淵他們都有些不會了,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公主殿下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符卿卿拿過一罈酒,一巴掌拍開泥封,親自給林淵、林洞、葉無疆和柳如霜倒了滿滿一碗。
隨後她又給自己倒了一碗,舉起對林淵他們說道:“今天請諸位過來,除了替符季那個小王八蛋賠罪之外,確實還有些事情想要請林淵幫忙。”
符卿卿話鋒一轉,道:“不過嘛,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喝酒吃肉,等到吃得高興、喝得盡興了,再談其他。”
話一說完,她立起手中的海碗,一仰脖,竟一口氣將滿滿一碗酒喝了下去。
符卿卿倒轉海碗,示意真的喝得一滴不剩了,笑道:“先乾為敬!”
她面帶笑意,看一眼林淵他們,又看一眼他們面前的酒碗,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林洞笑道:“公主殿下不僅豪氣,而且還海量,既然如此,我林洞也幹了。”
說罷,林洞拿起深淺酒碗,跟著一飲而盡。
符卿卿拍手笑道:“好,林洞公子亦是真豪傑也。”
林淵笑著搖了搖頭,舉起酒碗道:“敬公主殿下。”
他立起酒碗,也想學符卿卿和林洞他們一般一飲而盡。
不成想這酒的酒性極烈,剛一入口,就猶如火燒一般,林淵當即被嗆了一大口,臉色漲紅,眼淚都出來了。
不過最終,他還是將碗中酒水飲盡,只是滋味不如何就是了。
符卿卿看到林淵那窘迫的模樣,竟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大笑了起來,好奇問道:“林淵,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喝酒吧?”
林淵也不覺得尷尬,將酒碗放下,緩了口氣後,點了點頭。
符卿卿道:“難怪了,不過不打緊,這酒嘛,是越喝越熟,越喝越好喝,你多喝幾次就習慣了。”
符卿卿目光落在了葉無疆身前那隻裝滿了酒水的海碗上,笑眯眯道:“葉公子,你也是第一次喝酒?”
葉無疆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端起了酒碗,然後就是一陣咳咳,被嗆得臉色通紅,眼淚橫流,模樣之狼狽,和方才的林淵如出一轍。
符卿卿看著這一幕,禁不住笑彎了腰,半點淑女的形象都沒有,和她的外貌穿搭極為不搭。
笑過後,她又笑眯眯地看向了默默坐在一旁的柳如霜。
柳如霜只能翻了個白眼,說道:“卿卿姐,不帶你這般欺負人的。”
她和符卿卿早就相識,且關係不淺。
符卿卿笑眯眯地看著柳如霜,挑眉道:“你若真不想喝,可以找旁人代勞。”
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不斷瞟向柳如霜身旁的林淵,一臉“不懷好意”的神色。
林洞嘿嘿笑了兩聲,覺得這位大公主真是個有趣的人,明知道林淵有婚約在身,卻還在他和柳如霜之間拱火。
柳如霜臉色微紅,略微有些幽怨地看了林淵一眼,驀然舉起碗中酒,竟也一口給喝完了。
只是喝完之後,她那張俏臉霎時變得通紅起來,如那天邊燒紅的晚霞一般,別有韻味,分外迷人。
符卿卿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看穿了柳如霜心中的幽怨,只能默默搖頭。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林淵苦笑了一聲,不知該如何言語。
葉無疆更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更何況剛剛一碗烈酒下肚,他這會兒都還沒緩過勁來呢。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起來,片刻後,林淵正想岔開話題,向符卿卿詢問一些五大宗門遴選的相關事宜。
畢竟符卿卿身為青陽王朝的大公主,是有機會接觸到五大宗門那些“仙師”的,也能夠提前獲知一些訊息。
但就在林淵剛想開口的時候,柳如霜忽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眼神看起來有些迷離,似乎有些微醺上頭了?
她拿起酒罈子,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酒,對符卿卿舉起,有些含糊不清道:“卿卿姐,這....這一碗,我...我敬你。”
符卿卿便又給自己倒滿了酒碗,然後和柳如霜對飲。
兩碗酒下肚,符卿卿臉不紅氣不喘,跟個沒事人似的,確實是酒量不錯。
但是柳如霜就不一樣了,搖搖晃晃的,站都要站不穩了。
她忽然轉頭看向了林淵,眼神迷離,語氣輕柔道:“林淵,你知不知道..我...我好.....”
話沒說完,她驀然間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腦袋趴在了案桌上,竟然.....睡著了。
符卿卿搖頭道:“這酒量,也忒小氣了,才兩碗就到頭睡覺了.....”
她叫來巧兒,扶著睡著了的柳如霜離席。
此刻的柳如霜俏臉通紅,雖然已經熟睡過去,但一雙柳眉卻微微蹙著,帶著一絲似有還無的哀怨,令她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悽苦。
林洞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桌子底下用手肘捅了捅林淵,低聲道:“淵子啊,不是洞子哥說你,男人嘛,三妻四妾尋常事。更何況出了這位如霜姑娘外,二叔之前還幫你答應了十幾門親事呢。正所謂蝨子多了不怕咬,我看你乾脆就....”
他嘿嘿笑了兩聲,衝林淵擠眉弄眼。
林淵瞪了林洞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