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
林淵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盯著符季,淡淡道:“這些狗腿子們似乎都有點不太中用啊,您貴為青陽王朝的三皇子,擁有皇室血脈,天賦定然超絕,又有用不完的修煉資源......想必修為實力,皆遠超這些廢物。
不如你親自下場,掂量掂量林某如今的斤兩?總是派些阿貓阿狗出來,你自己卻沒有切身的體會,想必看我猶如霧裡看花,不得真相。”
林淵這是徹底的撕破臉了,半點顏面都不給這位青陽王朝的三皇子留了,不僅直接對他下了戰書,還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那些小心思。
再一個,林淵對這個符季也確實是有些厭惡,這傢伙仗著皇室的身份背景,近些年來三番五次對葉家施壓,想要讓葉琉璃和林淵退婚。
若非葉琉璃次次力排眾議,態度強硬,甚至說出了“和林淵退婚,我寧死”這種話來.....
而且林淵從葉無疆那裡得知,上次謝家的那個以三匹純種天馬拉車的謝無愁,也是受到了符季的指派。
所以謝無愁才會到清風城林家來,本來是想著給林家合林淵一個下馬威,然後再讓林家主動提出和葉家退婚的。
卻沒想到林家的底蘊如此之深,令謝無愁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死了一個心腹,那三匹珍貴異常的純種天馬也被林家收入囊中,最後還倒欠了林家九千多顆上品靈石。
那張謝無愁親自簽字畫押的欠條,現在還在林淵的儲物袋裡躺著呢。
他這趟來天王城,除了參加五大宗門的弟子選拔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找謝家收賬。
九千多顆上品靈石,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對謝家這等龐然大物般的家族來說,也算得上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想到這些事情,林淵對符季的厭惡已經到達了頂點,只要對方敢應戰,林淵即使不要了他的小命,至少也能讓他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下不來床。
“你……!”
對上林淵的目光,符季只覺得遍體生寒。
但隨即面對林淵的那咄咄逼人的言辭,以及當面下的“戰書”,他心中又湧起了一抹難以遏制的暴怒。
林淵剛剛的表現太過恐怖,應戰的話,符季自知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只能湊上去白白捱打罷了。
畢竟陳楓、趙元浩、孫天,以及最後那聯手圍毆林淵的十餘人.....
這些人,都是有資格參加五大宗門遴選的天之驕子,天賦不俗,戰力強橫。
但現在他們的下場就擺在眼前,每一個都渾身青腫焦黑,鮮血淋漓,模樣別提有多悽慘了。
而被他們聯手針對的林淵,卻臉不紅氣不喘,跟個沒事人似的。
甚至連身上的衣裳都不曾破損半點,至於傷勢,更是沒有。
所以現在的符季,對林淵充滿了忌憚,尤其是後者那一手爐火純青的雷法手段,讓他眼饞的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那雷帝傳承,竟然真的這般不講道理。
不僅讓林淵死灰復燃,而且還讓他學到了一手堪稱無敵的雷法神通。
但是被林淵如此言語挖苦,又被他當面下戰書,如果不應戰的話,符季覺得自己身為三皇子的身份和臉面,就全都要掉到地上去任由林淵摩擦了。
所以符季現在很煩躁,很糾結,心中暴怒,在權衡利弊。
動手?自取其辱。
不動手?當著滿園天驕的面,被如此逼問,他堂堂青陽王朝的皇子殿下,顏面何存?
符季的額頭瞬間滲出細密的冷汗,後背的華服已被冷汗浸透,緊貼在面板上,冰冷粘膩。
他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紅,精彩紛呈。
只覺得從未有過這等屈辱。
林淵將符季的面色變化看在眼中,冷笑道:“不敢?原來你也是個沒卵的縮頭烏龜,只會躲在後頭,讓那些想要討好你的狗腿子們上前送死。”
符季聞言再也忍不了了,憤怒的和林淵對視,怒喝道:“戰就戰,本殿下怕你不成!”
說話的時候,他一身靈氣瘋狂的鼓盪起來,呵,竟然是煉氣八重天的修為!
便在此時。
“夠了。”
一聲蒼老而威嚴的聲音悠悠響起,聲音不大,卻如同悶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
一股強橫的氣息瀰漫而出,令所有人都是心頭微凜。
只見湖畔不遠處,一座假山的陰影無聲地蠕動、拔高。
然後便瞧見了一個身穿灰色布袍、身形佝僂的老者,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那裡。
他面容枯槁,雙眼渾濁,彷彿行將就木,但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比在場的年輕天驕們都要強橫。
神橋境二重天。
看到這名老者出現,符季頓時暗暗的鬆了口氣。
老者渾濁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戰場,以及那些橫七八豎躺在其中的可憐天驕,最後落在了林淵身上。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在桃花園中撒野、打架、傷人,甚至毀壞這些亭臺樓閣、假山流水什麼的,也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形容枯槁的灰袍老者緩緩開口,驀然間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陰沉而凌厲起來,沉聲道:“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傷了這園子裡的桃花。這些桃花,都是桃花夫人最喜愛之物,哪怕是一朵,也見不得其因外力而受損。
而你,卻害的如此多鮮豔嬌嫩的桃花紛紛凋零,實在是.....罪大惡極,罪無可恕啊。”
說到此處,灰袍老者突兀提高了音量,斷喝道:“你可知罪否?!!”
一聲斷喝,蘊含了磅礴的靈氣衝擊,聲如洪鐘,又似天穹響雷般滾滾而來,駭得許多人禁不住心神失守,面色微白。
不過林淵顯然不在此列,他甚至不將對方那神橋境二重天的修為放在眼裡。
林淵只是看著那灰袍老者,淡然道:“知罪如何,不知罪又如何?”
老者的聲音沙啞,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道:“若是知罪,便念你是初犯,老朽可代夫人做主,罰你在此園中,栽種、照料桃樹十年,以贖其罪。但是在這十年之內,不得踏出此園半步。”
頓了頓,他的面色凜然,沉聲道:“若是不知罪,老朽自認有些修為傍身.....打到你知罪便是。”
林淵微微一笑,看著那灰袍老者道:“那我林淵......不知罪。”
話音方落,一隻枯瘦的手掌已遙遙對著林淵抓來,那灰袍老者已經出手了。
他身上灰袍飄動,一身神橋境二重天的靈氣洶湧而出,凝聚成了一隻灰白手掌,遙遙拍來,很快便出現在了林淵頭頂上方。
灰白手掌五指箕張,如同牢籠般轟然罩下,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鳴聲,神橋境二重天的威勢展露無遺。
這一抓,蘊含了強橫的禁錮之力,連空間都稍稍扭曲了起來,顯然是要直接將林淵鎮壓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