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她父親石之軒,都難以在這種局面下強行帶走和氏璧,結果陸澤都將和氏璧視為他的囊中之物。
陸澤並沒有著急回答,只是反問著石青璇,為何諸多勢力都想要染指和氏璧,後者道:“因為和氏璧代表正統地位。”
“是的。”
“所以,取得和氏璧的方式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以坑蒙拐騙、偷雞摸狗的方式取得,那能達成的效果則是大打折扣。”
陸澤輕聲道:“慈航靜齋搞這麼大的場面,當然就是想要去做實代天擇主這一件事情,以此來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屆時,被慈航靜齋選中的人,便在這天下擁有著最正統的繼承地位,會有無數能人奇才去選擇爭相投靠這個人。”
說到這裡。
石青璇漸漸有些明白陸澤的意思,她眼神裡泛著難掩的光彩:“你這種取寶方式,難度甚至比硬搶還要大。”
正如陸澤之前跟石青璇說的那樣,他要做的是光明正大去拿走和氏璧,彷如物歸原主一樣的拿。
只有這樣,才能夠取得跟慈航靜齋設想當中一樣的效果,才能以和氏璧來做實所謂的天命之人。
“你是想要用慈航靜齋費盡心力營造起來的局面,來為你徒做嫁衣,哪怕師妃暄最終選擇的人並不是你。”
石青璇繼承了她父母的聰穎,雖然性情寡淡、與世無爭,但卻能夠看透陸澤的內心想法,石青璇心中滿是驚異。
當正事談完以後,石青璇的那位好友尚秀芳出現,少女素黃羅衣,淺綠披肩。身段修長勻稱,舉止神情儀態萬千。
尚秀芳盈盈淺笑,她約莫雙十之歲,此刻正好奇的打量著陸澤,一度猜測石青璇口中的那位神秘朋友究竟是什麼模樣。
今日得見,這位公子確實不簡單。
當這位尚大家打量陸澤的時候,陸澤同時看向她,最動人的自然是她那對含情脈脈、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
這雙美眸,讓她擁有著在清純跟嫵媚之間的特異風姿,臉上沒施半點脂粉,可眉目如晝,似比濃妝豔抹更為美豔動人。
尚秀芳是典型的和平主義者,十分厭惡打打殺殺,性情平和,所以才跟齊名的石青璇成為好友。
她們兩人在之前便有過一番因緣。
石青璇微笑道:“這位公子,你可能看著眼生,但絕對聽說過他的名字,他最近在這洛陽城裡非常有名,他姓陸。”
姓陸...
原本臉上泛著笑意的尚秀芳,在聽到石青璇的介紹之下,臉色順便有所變化,望向陸澤的眼神裡浮現出戒備跟不喜。
陸澤不由啞然一笑:“尚大家,切莫要誤會,在下同樣是崇尚和平之人,如今東都城內關於我的傳聞,大都不實。”
我也是和平主義者!
儘管陸澤和善解釋,但顯然仍然沒有改變尚秀芳對他的固有印象,心裡認定就陸澤是那種殺伐果決的梟勇之人。
尚大家很快借口離開。
陸澤瞪向石青璇:“你故意的吧?看我跟你的好姐妹相談甚歡,心裡不虞,就想著要跟我獨處?”
石青璇溫笑道:“你想得到和氏璧,同樣是想用和氏璧來裝飾自己,站在正統名義下,大部分的手段就都能被解釋。”
陸澤不得不感嘆石青璇的多智近妖,甚至這這一層都能夠想的到:“這可不是裝飾,這是大義!”
“走啦。”
陸澤很快離開。
如今,在洛陽城的那道幕布被揭開,舞臺被搭好,各方勢力聯袂登臺,最終便看誰能夠在這亂世舞臺上唱成主角。
尚秀芳待陸澤離開後又出現,她抬眼望向好友,欲言又止,石青璇卻是笑道:“我心裡有數的。”
“而且...”
“那姓陸的不算壞,他挺有趣的。”
......
時間終於是來到二月二這天。
“二月二,龍抬頭。”
“大倉溢滿小倉流。”
“二月二,照房梁。”
“蠍子蜈蚣無處藏。”
“二月二,引龍游。”
“風調雨順年無愁。”
對於民間百姓而言,這天是祭祀禱告的一天,家家戶戶都需以桃木敲打著家裡的木床、板凳、牆壁,驅趕毒蟲。
祈禱今年風調雨順。
洛陽城在這一天顯得格外熱鬧,各街各巷都洋溢著喜慶的氛圍,御道兩旁的商鋪門庭洞開,街上行人們接踵而行。
百姓們並不知曉今日還會發生什麼,只是慶祝著這龍抬頭的節日。
同一時間。
淨念禪宗。
陣陣誦經祈禱之聲,悠悠揚揚從寺廟當中傳來,聲音環繞在山澗,在淨念禪宗內部如波瀾盪漾。
淨念禪院內的主建築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對寺門的中軸線上,以那座誦經朗文的銅殿為禪院的中心,規模完整而劃一。
除這座銅殿外,所有建築均以三彩琉璃瓦覆蓋,色澤如新,彷如昨日新建,在陽光照耀之下,散發著奪目的光輝。
銅殿之前,是座廣闊達百丈、以白石砌成的偌大廣場,周遭皆圍以白石雕像,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的銅像。
龕旁還有藥師、釋迦和彌陀三世佛。
文殊佛龕前放了一個大香爐,燃著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氣,在日光照耀之下瀰漫升騰出道道白煙,扶搖直上。
陸澤著黑底的雁翎服,腰間懸掛著水仙刀,滿頭黑髮被鏤空白玉冠束起,整個人的身上竟有種說不出的華貴。
他的到來,引得淨念禪院裡提前到場的那些人,紛紛為之側目,正午日光灑落在他面前,彷彿鋪就成一條黃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