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軒平靜的聲音穿透了山谷中濃郁的靈氣雨霧,落在激動相擁的祖孫二人耳中:“恭喜了,獨孤博。魂核凝聚,沉痾盡去,大道可期。”
這聲恭喜,沒有太多波瀾,卻像是一盆恰到好處的溫水,澆在獨孤博那顆因狂喜而滾燙的心上,讓他瞬間冷靜了幾分。
獨孤博連忙鬆開孫女,轉過身,對著夜軒就是一個深躬,動作快得差點把腰閃了,那頭剛剛轉黑、還帶著點桀驁不馴的亂髮也跟著抖了抖:“殿下!您這話可折煞老…折煞屬下了!屬下能有今日,全賴殿下再造之恩!若非殿下點醒,屬下還在毒海里撲騰等死呢!更別說這凝聚魂核的無上法門和這冰火兩儀眼的造化!殿下之恩,屬下…屬下真是無以為報,唯有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他說得情真意切,就差老淚縱橫了,配上他那剛剛恢復幾分精氣神、卻依舊帶著點滄桑感的臉,顯得既認真又有點莫名的滑稽。
夜軒看著他這副恨不得掏心掏肺表忠心的樣子,嘴角幾不可查地抽了一下。這老毒物,毒解了,人也活潑(話癆)起來了?他隨意地擺了擺手,那姿態像是在趕一隻過於熱情的大狗:“行了行了,心意本座知道了。肝腦塗地就不必了,好好活著,把本事練上去,就是最大的報答。”
他不再廢話,心念一動,幾樣東西憑空出現在他身前。
首先是一本材質非皮非紙、散發著幽幽暗紫色光澤的厚重書籍。書封之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有無數彷彿在流動、變幻的詭異墨綠色紋路,看一眼就讓人感覺頭暈目眩,彷彿靈魂都要被吸進去。一股深沉、古老、彷彿蘊含著萬毒源頭的晦澀氣息瀰漫開來。正是《萬毒噬天訣》!
接著,一本看起來就“正常”多了,但也絕對不普通的書冊落下。書頁泛著淡淡的古銅色,封面用一種不知名的墨汁寫著兩個龍飛鳳舞、帶著強烈煞氣的大字——《毒典》。這書一出現,一股混雜著各種奇異藥草、礦物、乃至毒蟲毒獸腥甜、辛辣、腐敗等千奇百怪氣味的混合氣息就擴散開來,雖不濃烈,卻霸道地鑽入每個人的鼻腔,讓人本能地屏息凝神。
最後,是七道驟然綻放的光芒!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塊形態各異、散發著令人心悸魂力波動的骨骼懸浮在空中!它們如同最完美的藝術品,晶瑩剔透,內部彷彿有液體般的能量在流轉,更散發著獨屬於十萬年魂獸的、如同山嶽大海般的恐怖威壓!七塊魂骨彼此之間氣機隱隱相連,構成一個完美的迴圈,彷彿一個沉睡的、完整的、劇毒領域的王者!正是系統打卡獨孤博獲得的全套十萬年毒屬性魂骨和獨孤雁的外附魂骨!
這三樣東西一出現,原本因靈氣匯聚而顯得祥和的山谷,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而凝重。
“《萬毒噬天訣》的作用,之前提過,化毒為力,淬鍊己身,衍生萬般毒術變化,乃通天大道。”夜軒的聲音依舊平淡,指了指那本暗紫色的書,“你們祖孫二人的功法。”
獨孤博和獨孤雁的目光死死黏在那本《萬毒噬天訣》上,呼吸都變得粗重。之前只是聽聞,此刻真正面對這本彷彿擁有生命般的功法,才感受到那種源自本源的強烈渴望!碧磷蛇皇武魂在兩人體內興奮地低鳴!
夜軒的目光轉向那本《毒典》,語氣帶上了一絲玩味:“至於這本《毒典》…是本座無意間所得。裡面記載的東西嘛…”他故意頓了頓,看著獨孤博瞬間豎起的耳朵和瞪大的眼睛,“不是什麼神功秘籍,就是些…嗯,比較‘實用’的小技巧。”
“小技巧?”獨孤博下意識地重複,聲音因為某種預感而有些發緊。
“對,”夜軒點點頭,像是在介紹一本菜譜,“比如,如何用三十二種不同毒蘑菇的孢子,配合月光下開放的曼陀羅花粉,調配出一種能讓人產生‘自己變成蘑菇’幻覺三個時辰的迷煙;比如,怎麼把赤焰蛇的毒腺萃取液和寒冰蟾的唾液混合,製造出一種能瞬間凍結傷口、同時讓傷口奇癢難耐三個月的特殊毒膏;再比如,如何利用碧磷五毒的特性,佈設一種能讓方圓十里內的蚊子都變得暴躁嗜血、專叮特定目標的引蚊陣…哦,還有一千三百七十九種不同毒藥的配方、解藥、以及如何讓它們在你需要的時候才發作的延時手法…”
隨著夜軒用一種“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隨意列舉著書裡那些聽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匪夷所思又陰損毒辣的“小技巧”,獨孤博的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簡直像是兩個碧綠色的探照燈!
功法?通天大道?那很重要!但這本《毒典》…這簡直就是為他獨孤博量身定做的…毒生百科全書!是他的快樂老家!是他的精神食糧!
“殿下!這…這書…!”獨孤博激動得聲音都劈叉了,一個箭步就想衝上前,結果被腳下鬆軟的靈土一絆,差點表演了個平地摔。他踉蹌站穩,也顧不得形象,眼巴巴地看著夜軒,那眼神,比獨孤雁小時候盯著糖葫蘆還要熾熱百倍!“這書…屬下…屬下能看看嗎?就…就一眼?”那語氣,活像個討要心愛玩具的老小孩。
夜軒被他這反應逗得差點沒繃住,強忍著笑意,故作嚴肅地點頭:“本就是給你的。你主修毒道,此書對你用處更大。”
“謝殿下!謝殿下!”獨孤博如同拿到了聖旨,小心翼翼、近乎虔誠地伸出雙手,將那本《毒典》捧了過來。入手微沉,書頁觸感奇異。他迫不及待地翻開第一頁,只看了幾行,整個人就僵住了,隨即臉上露出一種混雜著狂喜、震撼、恍然大悟、以及“原來還能這麼玩?!”的複雜表情,完全沉浸了進去,嘴裡還無意識地發出“嘶…”、“妙啊!”、“原來如此!”的驚歎,彷彿周遭一切都消失了。
獨孤雁看著自家爺爺捧著本書,像個老學究一樣,一會兒皺眉苦思,一會兒眉飛色舞,還對著空氣比劃,忍不住扶額:“爺爺!殿下還沒說完呢!”她有點尷尬地看向夜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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