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護駕救主,那可是天大的功勞,事成之後封官賞賜,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孫桓正坐在江邊一塊礁石上想著心事,此一戰破釜沉舟,不成功則成仁,由不得他不慎重。
“少將軍莫不是還在擔心戰事?”
副將譚雄端著晚飯走過來,笑道:“今日經過巴丘,蜀軍毫無防備,此戰必能成功。”
譚雄是當年孫河徵招的獵戶部曲,箭法出眾,孫河被害後保護孫桓長大,如今擔任親衛長。
孫桓邊吃邊說道:“看此情形,明日張承出兵,取烏林也是易如反掌啊!”
“若像今日這般輕易進入烏林水寨,確實是白撿的功勞!”
譚雄笑道:“不過少將軍也不必著急,待明日殺退蜀軍,救出吳侯,你就是江東下一任大都督了。”
孫桓心中寬慰不少,吃過晚飯,讓士兵們早早歇息,養精蓄銳,準備決戰。
三更過後,一彎銀月自巴陵山後升起,照得江面上波光粼粼,光芒萬點。
朦朧的月色之下,只見湘江兩岸,無數船隻同時開出,如魚群般湧向中間的島嶼,將其四面包圍。
東南方向,十幾艘小船順風快速撞向港口,同時船頭火光閃爍,冒起黑煙,衝入東吳的船隊之中。
這些戰船雖然是為藏匿精兵,但也是實實在在運送糧草來的,既為防查出破綻,也正好可運往益陽支援。
轉眼之間,大船起火,熊熊火勢冒著紅光,映紅半邊天空,將整座島嶼輪廓映照出來。
直到此時,島上的吳軍還毫無察覺,駕船計程車兵連著趕路早已疲憊,藏在船中計程車兵也憋悶許久,都去岸上休息。
誰能想到在巴丘毫無防備,敷衍了事的蜀軍會半夜突襲?
“火——走水了,走水了……”
不知從哪裡發出一聲尖叫,才打破了沉寂的孤島,緊接著鑼鼓之聲響起,島上一片大亂。
但此時又有兩批火船駛出,整個小島東面的戰船全部起火,烈焰沖天,將天空的銀月照得黯淡無光。
孫桓正夢見自己兵至益陽,如神兵天降,殺得蜀軍措手不及,正與趙子龍大戰五十合不分勝負。
眼看就要救出吳侯,忽然被親兵吵醒,十分不悅,以為是營中有人失火,命譚雄去救,翻了個身繼續躺下,想把美夢續上。
忽然聽到鑼鼓震天,才意識到情況不妙,等他披衣而起,出帳看到漫天紅光,東面島邊火海正蔓延過來。
初春時期,這荒島上到處都是乾枯的蘆葦和水草,遇火即燃,尤其滾滾濃煙嗆得人呼吸不暢,士兵都往西邊擠過來。
孫桓穿著鎧甲,大吼道:“究竟發生何事?”
很快譚雄狼狽跑來,驚叫道:“少將軍,大事不好,是蜀軍……蜀軍圍了小島。”
“什麼?”孫桓臉色大變,頓足大罵道:“好個吳班,竟敢出爾反爾,偷襲我們?”
“少將軍快走,我來斷後!”
譚雄催促著孫桓到西邊上船,由副將史蹟和夏恂領兵突圍。
“究竟是哪裡出了紕漏?”
孫桓登上戰船,望著燒了大半的小島,士兵們慘叫連天,一顆心沉到谷底。
如果因為自己的失誤壞了吳侯大計,我孫桓豈不成為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