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陸淵的聲音恢復了之前的低沉，但少了幾分迫人的寒意，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溫和，“肉涼了不好吃。”
“哦！”石昊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開心地應了一聲，繼續埋頭對付那塊對他來說分量十足的烤肉，小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貪吃的小松鼠。
陸淵看著石昊狼吞虎嚥的樣子，萬載帝心深處那絲被柳神點破隱秘的波瀾，竟奇異地平復了些許。這孩子的存在本身，就如同這石村的篝火，帶著一種原始而堅韌的生命力。
石昊吃飽喝足，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小飽嗝，這才想起什麼，小臉微紅，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叔叔，我……我該回去睡覺了，村長爺爺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去吧。”陸淵頷首。
石昊站起身，又有些不捨地看了看陸淵，大眼睛裡閃著光：“叔叔，明天……明天我能來找你玩嗎？我想看你……嗯……看你變那個光人！好厲害！”
陸淵看著那雙充滿純粹好奇和期待的眼睛，沉默了一瞬，緩緩道：“可。”
“太好啦！”石昊歡呼一聲，像只快樂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跑出了石屋，還不忘小心地把門帶上。
屋內恢復了寂靜。陸淵盤膝坐回石床，帝眸微闔。柳神的術法被刻入腦海中細細體悟，這與他被那束神秘光束擊中時的模糊感知隱隱相合。
完美世界，界海動亂，黑暗源頭……他穿越者的記憶碎片交織在一起，勾勒出一個遠比遮天宇宙更加宏大也更加殘酷的戰場輪廓。
但此刻，他傷勢沉重，法則排斥如跗骨之蛆，首要之事是恢復力量。他不再強行解析此界狂暴的原始大道，轉而內視自身，調動混沌帝經，如同最精密的工匠，一點點修復帝軀本源上那被神秘光束烙印和此界法則共同撕裂的細微裂痕。這是一個水磨工夫，緩慢而痛苦，每一次帝力流轉都伴隨著針扎般的刺痛。
……
翌日清晨，石村在鳥鳴和炊煙中甦醒。
“小不點！慢點跑！別摔著！”石雲峰的聲音帶著無奈和寵溺。
“知道啦村長爺爺！”石昊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小小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直奔陸淵的石屋而來。
陸淵早已結束了一夜的修復調息。他推開石門，清晨微涼的空氣帶著草木清香湧入。石昊像個小炮彈一樣衝到他面前，仰著小臉，大眼睛亮晶晶的：“叔叔！早！我來找你玩啦！”
“嗯。”陸淵應了一聲，目光掃過村落。空地中央那兩頭巨獸屍體已經處理了大半，婦人們正忙碌地分割、醃製、燻烤，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肉香和煙火氣。
男人們則圍著一塊巨大的離火牛腿骨，用石錘和骨刀小心翼翼地剝離上面殘留的神性筋膜，準備供奉給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