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標回憶起史書記載:太子朱標生於太平府商人陳迪家中。
“那時候咱正打應天呢,你娘懷著你,還來找咱。在人家家中留宿,才生下的你,話說回來咱也應該好好謝謝人家才是。要不是應天諸事還得我坐鎮,我都想跟你們娘倆一起去了。這次去多帶些禮品金銀,滴水之恩,也當湧泉相報啊!”
雖然是底層出身,但是老朱卻最在意人情和義氣。
“沒事,我們母子去就行了,你忙你的。”馬秀英道。
朱標其實很抗拒坐馬車,所以面露難色,但是這種事情也不好推辭。看到了兒子的猶豫,老朱頗為善解人意地問。
“要不帶上青兒一起去?”
朱標大驚。
“千萬別!讓我歇兩天再來哄這個小姑奶奶吧!”
“哈哈哈哈哈哈……”夫妻二人笑成一團。
兩日後,一輛馬車便行駛在去往太平的路上。車上一婦人一孩童,衣著華貴,身邊更是有著一隊步履整齊的隨從,為首的正是毛驤,也證明了車內二人的身份不俗。
令朱標頗為開心的是,太平距應天府不過一天的路程,而馬秀英更是在車裡鋪上了厚厚的軟墊,讓他甚至感受不到顛簸,他不禁苦笑。
“果然有娘疼的感覺不一樣,那大老粗的老朱可做不到。”
他枕在馬秀英的腿上,馬秀英溫柔的撫摸著他的後背,給他講過去的事。
“那時候,你爹還是個小兵,就敢和先鋒官頂著幹,一副傻愣愣的樣子……”
朱標在母親的懷抱中睡得香甜,血脈的聯絡讓他對這位剛認識了不足一年的娘頗為依戀,也有可能是母愛溫柔慈祥。一天的旅途就這麼愉快的度過了。
等到馬車到了目的地,已經是深夜了,馬秀英輕輕釦門,不多時,便出來了一個睡眼惺忪的下人。
“不知道夫人深夜至此,可是要借宿?”
朱標有些吃驚。
“這麼晚了也可以借宿麼?”
那守門人笑笑。
“我家陳老爺是出了名的大善人,遠近聞名,所以不管多晚,只要有困難的,都可以在府中借宿。”
朱標不禁暗自讚歎,果然是行善積德之人。
馬秀英微微一笑。
“深夜打擾,請通報一聲陳老爺,就說有故人至此,特來拜會。”
不多時,一個面相和善敦厚的人便帶著夫人出門迎接,看到馬秀英也是一時想不起來。
“這位夫人,您是?”
馬秀英一笑。
“八年前,我身懷六甲,尋夫路上在此借宿,恰逢生產,都是陳老爺和夫人悉心照料,大恩難忘,特來感謝。”
陳迪思索了一陣,然後想起來了。
“哦!您是馬大姐吧!我記得我記得,那時候你說丈夫在軍中當兵,要去尋他。不知你尋到了嗎?”
馬秀英點了點頭。
“實不相瞞,我夫家姓朱,現在是應天府的朱元帥,這就是我兒子,朱標,標兒,還不快謝謝二位恩人。”
朱標也是鞠躬行禮,陳迪急忙將他扶起。
“使不得使不得!這朱元帥的公子怎能給我們行此大禮?真是使不得!”
朱標微微一笑。
“陳叔叔,倘若當初沒有您夫婦二人相助我母親,我能不能順利降生還不好說,您受得起這一拜!”
馬秀英欣慰的點了點頭,然後讓毛驤端出了百兩黃金。
“這!這更使不得啊!小人怎能受如此厚禮啊?”陳迪急忙拒絕。
“就算我母子二人的住房錢吧,八年前的和現在的,若還有剩,就請陳老爺以後不要忘了救濟和幫助那些人,行善積德,必有福報。”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陳迪也只好收下,然後招呼眾人用飯住宿。
第二日走的時候,還將眾人送別,朱標看著那自己降生的地方,不禁笑了。
“娘,您真會挑地方,這積善之家必有餘慶。而我降生太平,就讓我父親使這天下太平吧!”
馬秀英摸了摸兒子的頭,用僅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
“不是娘會挑地方,是你會挑地方,娘和你爹也要謝謝你,降生成為我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