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道祖那宏大冰冷的道音,如同天道法則的具現,在紫霄宮混沌虛空裡嗡嗡迴盪。
什麼“玄牝之門”,什麼“眾妙之根”,聽在林玄耳朵裡,那簡直就是九幽寒獄刮來的催命罡風!每一個音節都像冰錐子,狠狠扎進他快凍僵的元神裡!
他像個被點了穴的木頭樁子,僵硬地杵在角落那個灰撲撲的小蒲團上,雙手捧著那團惹禍精祖宗灰,感覺這玩意兒比捧著一顆隨時要爆的混沌雷還燙手!腰間的鍋靈老鍋,早就嚇得縮成了指甲蓋大小,鍋壁冰涼,小火苗徹底熄火裝死,連個意念傳音都不敢冒頭了——祖宗搞事,鍋膽嚇裂!
林玄腦子裡嗡嗡的,全是剛才那驚悚一幕迴圈播放:道祖蒲團長草了!被咱家祖宗一“蹭”給蹭出來的!道祖他老人家…那最後瞥過來的眼神…絕對絕對注意到了!
完了!芭比Q了!烤糊了!這哪是來聽道?這是來送命啊!
林玄感覺自己離灰飛煙滅,就差道祖一個響指的距離了!
他死死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呃,鼻尖都快戳到掌心的灰祖宗了。心裡瘋狂祈禱:“祖宗!親祖宗!灰祖宗!您老人家行行好!千萬千萬!別睡了!但也千萬別醒!更別蹭!別動!就當自己是一塊真正的、純潔無瑕的、混沌源初的腳皮灰!安安靜靜躺平!等道祖講完道,咱立馬扛著鍋跑路!回咱那歸墟老家睡到地老天荒!求您了祖宗!給條活路吧!”
或許是林玄的怨念祈禱太過虔誠,掌心裡那團灰影,這次倒是出奇地安分。它靜靜地躺著,散發著懶洋洋的惰性氣息,彷彿剛才把道祖蒲團蹭長草的不是它,它只是一塊人畜無害的、沉睡萬古的…灰。
林玄稍微鬆了口氣,雖然腿肚子還在抽筋,但至少暫時安全?他強迫自己忽略掉前排幾位聖人偶爾飄過來的、含義不明的眼神,努力把注意力往道祖那玄之又玄的講道內容上扯。
可惜,鴻鈞講的道,對林玄這個連化形都勉強的“小蟲子”來說,那簡直就是天書裡的天書!每個字拆開都認識,合在一起完全不懂!聽了一炷香,林玄感覺自己的元神非但沒被點化開竅,反而像灌了一腦袋混沌漿糊,更迷糊了!眼皮子也開始打架…
就在林玄迷迷糊糊,差點抱著祖宗灰在紫霄宮角落裡當場睡過去的時候——
“林玄。”
一個冰冷、漠然、不含絲毫感情,卻如同九天驚雷直接在他元神深處炸響的聲音,陡然響起!
轟——!
林玄渾身猛地一個激靈!像被一萬根冰針同時紮了屁股!瞬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並不存在的衣服!他僵硬地、如同生鏽的傀儡般,一點點抬起那顆彷彿有千斤重的腦袋。
最高處,那片浩渺的紫氣之中,鴻鈞道祖那雙俯瞰萬古、冰冷無情的眸子,正毫無偏差地、精準地、鎖定在他身上!
整個紫霄宮,所有大能的目光,瞬間如同億萬道聚光燈,“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在林玄這個角落裡的“小蟲子”身上!
林玄感覺自己像被扒光了丟在聚光燈下的猴子!靈魂都在尖叫!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塞了塊混沌玄冰,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像個傻子一樣,捧著灰祖宗,眼巴巴地看著道祖。
鴻鈞道祖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冰冷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詢問:
“汝掌中之物,混沌源初惰性本源,其核藏異種靈性,跳脫頑劣,格格不入。”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此‘一’之變數,源自混沌未判之時,惰性沉寂之下,何以蘊藏如此鮮活悖逆之靈?”
“汝…可知其根本?”
轟隆隆——!
林玄腦子裡像是被混沌魔神的開天巨斧劈了個正著!瞬間一片空白!
道祖他老人家…不僅注意到了!還直接點破了祖宗灰燼核心的“異種靈性”!甚至還問…問他知道不知道原因?!
他知道個錘子啊!
他只知道這祖宗愛睡懶覺!愛蹭鍋!掉灰!蹭一下能把聖人搞打嗝、薅禿頭、甚至讓道祖蒲團長草!他上哪兒知道這祖宗灰燼裡為啥藏著個“跳脫頑劣”的靈性去?!
林玄感覺自己快哭了!捧著祖宗灰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腰間的老鍋更是徹底宕機,連裝死都不會了,鍋體冰涼一片。
他張著嘴,喉嚨裡“嗬嗬”作響,就是憋不出一個字。
紫霄宮一片死寂!所有大能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林玄的回答。這可是道祖親自開口詢問!關於那團引發了無數詭異事件的混沌核心!這小子要是答不上來…或者答錯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我…我…”
林玄憋了半天,臉都憋紫了,最後在道祖那冰冷目光的注視下,心一橫,眼一閉,幾乎是哭喊了出來:“回道祖!小子…小子不知道啊!這…這祖宗…它…它就一直睡!醒了就蹭鍋!蹭完就掉灰!掉完接著睡!小子…小子真不知道它為啥這麼叛逆啊!”
他這話一出口,前排的通天教主差點又沒繃住,趕緊死死掐住自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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