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從未有過的冰冷的無力感，從她的靈魂深處蔓延開來，凍結了她的思維，也粉碎了她數十萬年來的高傲。
這個人類，究竟是什麼怪物？
雪帝只是微微愣神，眼神便迅速恢復了清明。
她比冰帝更快地接受了現實。
敗了，敗得一敗塗地，毫無懸念。
可，他沒有殺意。
雪帝的腦海飛速運轉，覆盤著方才的每一個細節。
那一劍，蘊含的力量足以將她們二人連同這片核心冰原一同抹去，但最後，那股力量卻精準地只湮滅了她們的融合技，餘波甚至沒有傷及她們的根本。
這是何等恐怖的掌控力！
這個人類來此，開口便說要收徒，被拒絕後，便用絕對的實力進行壓制。
從始至終，他的目的似乎從未變過。
難道，他真的是來收徒的？
這個念頭荒謬至極，卻又是眼下唯一的解釋。
蘇星塵收劍而立，一襲白衣在風雪中飄然若仙，他緩步走來，停在二人面前，目光在二人身上徘徊。
雪帝深吸一口氣，用盡力氣撐起身體，她迎上蘇星塵的目光，聲音雖然有些虛弱，但語氣卻不卑不亢：
“你，到底想做什麼？”
蘇星塵看著她，眼神裡帶著一絲欣賞。
能在如此慘敗後，還保持著這份理智與冷靜，不愧是雪帝。
“我說過了，”
蘇星塵的聲音溫和如初，
“我是一名老師，來此，是為收徒。”
“收徒？”
一旁失魂落魄的冰帝終於有了反應，她猛地抬頭，美眸裡滿是屈辱和憤怒，
“你羞辱我們還不夠嗎？我們是魂獸！是極北之地的王！怎麼可能拜一個人類為師！”
雪帝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用力將冰帝從雪地裡拉了起來。
她看著冰帝，輕輕搖了搖頭，隨後轉向蘇星塵，十分平靜：“好，我們談談。”
這個決定讓冰帝渾身一顫，但看著雪帝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她最終還是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她無力反駁。
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們所有的反抗，都顯得那麼蒼白可笑。
蘇星塵微微頷首，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他隨手一揮，魂力湧動，周圍的冰雪自動匯聚，竟在瞬息之間，凝聚成了一套晶瑩剔透的冰桌冰椅。
這一手精妙的魂力操控，讓雪帝的瞳孔再次一縮。
三人圍著冰桌坐下。
氣氛有些古怪的沉寂。
冰帝始終低著頭，她能感受到那個男人投來的目光，那平淡地注視，可對她而言，這比任何嘲諷都更加難熬。
這個人類太強了。
最終，還是雪帝打破了沉默，她直視著蘇星塵，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為什麼是我們？
人類與魂獸，自古便是天敵，你身為人類中的頂尖強者，為何要收魂獸為徒？”
蘇星塵為自己倒上一杯由冰雪化成的“茶水”，輕抿一口，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天敵？那是弱者才信奉的叢林法則。在我眼中，萬物皆可教，無所謂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