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將擦拭鋥亮的火銃收入腰間暗袋,金屬碰撞聲輕響:“大國師,蕭燼既已逃竄,末將也該回京城向陛下覆命了。”他面具下的目光掃過雲清逸緊盯火器的眼神,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
“剽悍大將軍留步。”雲清逸按住腰間驚鴻短刃,紫眸映著殘雪,“依我推測,蕭燼極有可能逃回天元城赤霄閣總部,還望將軍隨我走一趟。”
楚凡聞言,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暗袋邊緣,漫不經心道:“不瞞大國師,來此之前,赤霄閣總部已被我一鍋端了。如今那片廢墟,怕是連半塊赤霄閣的瓦礫都尋不著。”
雲清逸的瞳孔驟然收縮,盯著他腰間若隱若現的金屬輪廓。方才火器撕裂冥儡防禦的畫面在她腦海中翻湧,武道巔峰的威壓竟不敵這鐵疙瘩的轟鳴,她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楚凡側身對身後神機衛頷首:“把手槍給大國師防身,回營再領新的。”
“卑職遵命!”神機衛向楚凡行軍禮後,利落地轉身解下腰間短槍遞給雲清逸,槍身還帶著體溫,“大國師請注意收好,小心走火。對了,這槍可填六發子彈,卑職剩三顆,您收好。”
“墨將軍有心了,清逸在此謝過!”
雲清逸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忽然想起旬日前在御書房,女帝把玩著火銃時眼底的深意。她將短槍別在腰際,槍身外露,模樣雖有些笨拙,但難掩她眸中灼熱——從今往後,除了驚鴻短刃,她又多了能改天換命的倚仗。
雲清逸指尖輕撫驚鴻短刃上尚未消散的紫色符文,望著楚凡腰間別著的火銃,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既然赤霄閣的餘孽已經被墨將軍剷除,那我就不打擾將軍了,在此祝將軍一路順風!”
她語氣淡然,內心卻翻湧著驚濤駭浪。若在半日之前,她定會嗤笑這番言辭。赤霄閣坐擁萬餘暗梟與兩千冥儡,哪怕宗師巔峰也不敢輕言覆滅,可親眼目睹神機營火器的威力後,這位看似不起眼的“墨辰將軍”,已徹底顛覆了她對戰力的認知。
楚凡抱拳行禮,青銅面具下的目光掃過雲清逸束髮的玉冠。他自然不知眼前人是女扮男裝,只道是位氣質卓然的青年才俊。
畢竟雲清逸施展的“幻化術”精妙絕倫,連氣息與骨相都能徹底改變。
“大國師客氣,若有需要,可隨時傳訊京城。”他轉身時,火銃與暗袋的摩擦聲輕響,帶著現代軍工特有的冷硬質感。
望著楚凡率神機營消失在天山雪道,雲清逸攥緊腰間新得的手槍。金屬的涼意透過布料傳來,讓她想起林衛——那位為推行新政死於赤霄閣之手的通判。寒風捲起她衣襬,紫眸中燃起決意:是時候讓極北三城的百姓,真正見識到新政的力量了。
她佇立原地片刻,待神機營的身影徹底隱入風雪,才轉身面向僅剩的幾名天機衛:“收拾行裝,去地景城。”告別三大掌門後,雲清逸帶著天機衛踏上行程。
地景城處於天元城與玄冰城的中心位置,三城形成天然的三角形,遇戰事可相互支援。而玄冰城雖因地形複雜易守難攻,卻也因終年酷寒成了最棘手的戰場——一旦被圍,若無頂級軍事才能與及時外援,守軍不過困獸之鬥。雲清逸摩挲著手槍,冰涼的觸感讓她回神,目光重新變得銳利:“傳令下去,抵達分部後即刻籌備新政推行事宜,赤霄閣既除,便是革新的最好時機。”
朔風捲著殘雪掠過焦土,蕭燼渾身浴血地跌跪在赤霄閣舊址前。一日前他拼死從冰淵突圍,強提最後一口真氣連夜奔逃,此刻望著眼前滿目瘡痍的景象,喉間湧上的腥甜幾乎讓他站立不穩。
曾經雕樑畫棟的樓閣化作焦炭,半截斷裂的飛簷上還掛著未燃盡的赤色綢幔,在風中無力飄蕩——那抹豔紅刺痛他的雙眼,恍如赤霄閣最後一絲不甘的魂魄。
\"不可能...\"他的聲音破碎得像風中殘葉,顫抖著扒開滾燙的瓦礫,掌心被尖銳的碎石割得鮮血淋漓。記憶裡赤霄閣固若金湯的防禦,那些沉睡在地窖中的冥儡大軍,此刻都成了掩埋在廢墟下的殘骸。
突然,他的指尖觸到某種堅硬的金屬物——半截冒著青煙的彈殼,還帶著灼人的溫度。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造物灼傷他的面板,卻讓他瞳孔猛地收縮,想起兩日前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原來兩日前的深夜,墨辰戴著青銅面具立在山巔,身後五百神機營將士如暗夜幽靈般展開陣型。
這支由暗衛突擊隊和禁衛特種軍組成的精銳,手中改良的手槍與AK47泛著冷光,腰間的手雷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按計劃行動!\"隨著低沉令下,訊號彈劃破夜空,戰鬥瞬間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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