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邊陲鎮北王府書房內,楚吞嶽將密報揉成一團。窗外夜色如墨,唯有案頭燭火明明滅滅,映得牆上長劍的寒芒忽隱忽現。
\"大人,是否要派人支援?\"親衛話音未落,便被一聲冷笑截斷。楚吞嶽背手踱至窗前,望著遠處關隘的燈火,喉間發出一聲輕嘆:\"赤霄閣紮根朝堂十餘年,盤根錯節。大國師雖強,可如今身負重傷...\"
他指尖無意識劃過窗欞,留下四道白痕:\"若貿然出兵,定會觸怒朝中勢力;若袖手旁觀...\"話音戛然而止,唯有寒風捲著雪粒撲在窗紙上。
最終,他猛地轉身,披風掃落案上茶盞:\"傳令下去,嚴守邊關,不得妄動。江湖事,讓他們自己解決。\"隨著令牌拍在桌上的悶響,親衛匆匆退去,只餘滿室燭淚凝結成霜。
親衛領命而去,書房只餘燭淚凝結的脆響。楚吞嶽將密報投入火盆,跳動的火苗映得他眼底的掙扎轉瞬即逝——邊關三十萬將士的安危,終究壓過了那一絲不忍。
與此同時,玄風劍派議事廳內,風御天掌心的淡金色真氣如游龍般鑽入雲清逸經脈。她面色青紫如茄,冷汗浸透的衣衫下,暗紫色毒紋正順著血管瘋狂蔓延。\"八品冥儡的屍毒已入骨髓,唯有天山清血果可解。\"風御天眉頭擰成川字,指尖溢位的真氣突然變得虛浮。
屠蒼嶽的焚天斬月刀出鞘半寸又猛然入鞘:\"我陪你去!\"楚青鸞摺扇輕揮,天山地形圖在靈力中徐徐展開:\"我即刻規劃路線,避開雪猿王領地。\"
次日破曉,天山南麓雪線驟然炸開三道光痕。風御天腳踏玄鐵劍,宗師級金色罡氣犁開雪浪;屠蒼嶽刀身赤芒吞吐,所過之處冰稜熔成白霧;楚青鸞羽扇輕點雲頭,幽藍光暈在雪幕中劃出詭異軌跡。昏迷的雲清逸躺在特製軟轎裡,轎簾上暗繡的天機閣符咒正泛著微弱銀光。
\"破!\"楚青鸞羽刃擊碎山坳裡的傀儡哨探,三百暗梟裹挾著血色霧靄從雪丘暴起。林長老三名心腹操控的七品冥儡剛發出嘶吼,便被風御天的劍氣洞穿胸膛。腐肉飛濺間,蕭燼腳踏九品冥儡破空而來,冥儡鎖鏈上鑲嵌的人骨泛著青光,眼窩中的幽紫鬼火映亮他扭曲的獰笑。
\"雲清逸,拿命來!\"蕭燼指揮著冥儡利爪撕裂雪暴,風御天揮劍迎擊的剎那,方圓百丈的積雪沖天而起。
楚青鸞九道藍光陣剛困住冥儡手腕,便被其暴起的屍氣震得倒飛而出,嘴角溢位的鮮血在雪地上綻開紅梅。屠蒼嶽刀光如練,卻在觸及冥儡腐肉時發出刺耳的滋滋聲響——那屍毒竟能腐蝕他的本命神兵!
護送雲清逸的隊伍陷入苦戰。林長老的三名心腹操控暗器專襲抬轎弟子,淬毒透骨釘如毒蛇般射向關節。一名弟子咽喉中釘,軟轎轟然傾斜,雲清逸蒼白的面容暴露在風雪中。蕭燼眼中閃過狂喜,嘶吼道:\"先殺她!\"
千鈞一髮之際,屠蒼嶽焚天斬月刀化作赤色長虹攔在冥儡身前。刀罡與利爪相撞,他被震得倒飛數十丈,在雪地上犁出深深溝壑。抹去嘴角鮮血,他怒吼:\"風大哥,我纏住冥儡!\"
風御天周身真氣暴漲,金色劍芒暴增至三丈。他一劍劈開暗梟重圍,捲起軟轎與楚青鸞匯合,朝著天山主峰疾馳。蕭燼獰笑驅動冥儡緊追,沿途冰川在恐怖威壓下紛紛崩裂,冰瀑轟鳴墜入深淵。
天山深處,千年雪松環繞的冰潭旁,一株瑩白果樹在風雪中搖曳,枝頭三枚血色果實正是清血果。雪猿王仰天長嘯,數百隻雪猿從冰崖躍下,爪牙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雪猿王的怒吼震得冰崖落雪,數百道白影驟降。風御天將軟轎護入冰川凹陷處,朗聲道:\"楚姑娘守好雲姑娘!\"宗師級劍氣如驚濤拍岸,瞬間震退十丈內的雪猿。而蕭燼操控的九品冥儡已撕裂雲層追至,鎖鏈上的人骨碰撞出滲人的聲響,與雪猿的嘶吼交織成死亡序曲。
楚青鸞玉扇翻飛,幽藍羽刃在周身織成光網,將撲來的雪猿絞成碎冰。忽聞身後空氣撕裂,九品冥儡裹挾著腥風破空而至,漆黑利爪直取軟轎中的雲清逸。千鈞一髮之際,屠蒼嶽焚天斬月刀橫空劈來,赤紅刀罡與腐肉相撞,濺起的火星將十丈內積雪瞬間汽化。
\"蕭燼!今日定要你血債血償!\"屠蒼嶽虎口震裂,鮮血順著刀身蜿蜒而下。蕭燼卻癲狂大笑,操控冥儡連出七爪,每一擊都帶起撕裂空間的尖嘯:\"三大門派又如何?這具用九品武者煉製的九品冥儡,便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鎖鏈上鑲嵌的人骨隨著攻擊發出嗚咽,冥儡空洞的眼窩中,幽紫鬼火愈燃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