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想借冥儡大軍造勢......\"蕭震嶽單膝跪地,渾身冰甲咔咔碎裂,\"求您轉告主人,我願以密庫所有機關術典籍贖罪!\"
話音未落,風長冽袖中射出三道金針,精準釘入他四肢大穴。蕭震嶽喉間溢位血沫,這才驚覺對方指尖縈繞的淡金色真氣——那是隻有白無痕親傳的「鎏金訣」才有的特徵。
\"天罡焚訣第九重?\"風長冽扯下最後半幅偽裝用的青袍,露出內襯繡著的五毒圖騰,\"殘次品能讓你摸到宗師巔峰門檻,已是主人慈悲。若真給了你完整版......\"他忽然露出森然笑意,\"你以為自己能活到今天?\"
密庫深處傳來連綿不斷的爆炸聲,罡氣冥儡群在失控的能量中相繼自爆。墨辰攥著染血的斷刃躲在石柱後,望著這幕恍如隔世——原來武盟副盟主白無痕才是幕後棋手,而蕭震嶽,不過是枚自以為能翻盤的棄子。
周驚魄指尖流轉的金色真氣突然暴漲三倍,掌心印訣與蕭震嶽方才所結竟有七分相似——原來完整版「天罡焚訣」的紋路,正順著他的經脈勾勒出灼目金紋。蕭震嶽瞳孔驟縮,這才驚覺自己苦修一年多的\"神功\",不過是對方隨手丟擲的誘餌。
\"想拿我們當盾牌?\"墨辰血沫飛濺的斷刃擦著蕭震嶽耳際劃過,鎖鏈卻已如毒蛇般纏住其腳踝。他藉著對方踉蹌的剎那,將最後三枚震天雷塞進其懷中,\"去你佈置的陣眼!\"
蕭震嶽驚恐地搖頭,卻被墨辰一腳踹向密庫深處的青銅祭壇。周驚魄適時拍出兩道冰稜,精準擊碎祭壇四角的玄武浮雕。剎那間,所有罡氣冥儡胸口紫晶同時爆裂,機械軀體如多米諾骨牌般轟然倒塌,帶起的氣浪將蕭震嶽掀飛至陣眼中央。
\"不!這是陷阱——\"他的慘叫被震天雷的轟鳴吞沒。強光閃過,祭壇中央裂開丈許寬的深淵,地底湧出的幽藍火焰瞬間點燃所有傀儡殘骸。墨辰望著蕭震嶽被火焰吞噬前那驚恐的臉,忽然想起千機翁曾經說過一句話:\"棋子的價值,從來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不遠處的周驚魄問風長冽:\"主人到底想幹什麼?之前不是讓我保護蕭震嶽的安全,這會又讓你給殺了......\"
\"噓——\"風長冽扯出染血的人皮面具,露出詭譎笑意,\"主人的局,才剛剛開始呢。\"
密庫之外,夜色中的武盟總部突然亮起數百盞孔明燈,每一盞燈面都繪著與天機令相同的星圖紋路,在暴雨前的烏雲裡明明滅滅,宛如死神的瞳孔。
墨辰的嘶吼在密庫中激起迴音,周驚魄與風長冽卻如被定身般紋絲不動,眼底倒映著祭壇中央跳動的幽藍火焰,彷彿被某種更強大的力量桎梏。
他這才驚覺兩人周身不知何時纏上了透明絲線,在珠光下若隱若現,末端竟連著穹頂陰影處——那裡蜷縮著個披頭散髮的灰衣人,指尖正詭異地牽動著絲線。
“該死!冥儡師!”墨辰罵聲未落,蕭震嶽已化作冰霧遁向密庫裂縫。他咬牙擲出斷劍,卻見冰霧中突然甩出數道冰稜,擦著他面門釘入石壁,激起一片冰晶。
千鈞一髮之際,墨辰瞥見八卦銅牌在祭壇角落泛著微光。他捏碎最後一枚震天雷分散傀儡師注意力,身形如電閃至牌前,青冥劍意裹挾著全身真氣劈下。銅牌應聲而碎的剎那,密庫陷入墨汁般的黑暗,唯有罡氣冥儡胸口的紫晶陸續暗滅,金屬軀體傾倒的轟鳴此起彼伏。
蕭震嶽的咆哮在黑暗中尤為刺耳:“白無痕不會放過你……”
話音未落,卻傳來頭骨碎裂的悶響。墨辰摸出火摺子點燃,只見蕭震嶽的身體正從半空墜落,後腦插著半截冰稜——冰稜末端刻著的五毒圖騰,正是風長冽方才露出的內襯紋樣。
“看來……有人怕他說太多。”周驚魄的聲音從左側陰影傳來,掌心託著枚帶血的棋子,正是密庫入口處的機關樞紐。他指尖一彈,棋子滾入蕭震嶽掌心,“替主人清理殘局這種事,果然還是讓‘自己人’來做更穩妥。”
密庫外,第一滴雨點選中孔明燈,星圖紋路在水痕中暈開,宛如某種古老預言的具象化。墨辰握著染血的劍柄,望著周驚魄和風長冽相繼消失在甬道盡頭,忽然想起蕭震嶽臨死前那不甘的眼神——原來在這場局裡,沒有真正的棋手,只有被更上層棋手操控的提線木偶。
風長冽的青影如紙片般輕飄飄掠過蕭震嶽遁走的冰霧,衣襬甚至未沾染上半點寒氣。他指尖捻動劍訣的剎那,九道風刃已呈北斗之勢絞碎冰霧,露出蕭震嶽驚恐扭曲的臉:“主人說過,棋手不該有棋子的覺悟。”
蕭震嶽喉間的求饒聲戛然而止,風刃穿透咽喉的瞬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珠被風捲成詭異的星圖形狀。
墨辰攥著染血的鎖鏈佇立當場,直到屍體“撲通”倒地,才驚覺風長冽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側——那雙本該漆黑的瞳孔,此刻正泛著與罡氣冥儡相同的紫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