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心聲後,女帝愛我如命

第70章 好個老狐狸

冰霧散盡時,戰場已被染成暗紅與焦黑的斑駁。楚吞嶽拾起半塊帶血的玄陰閣玉佩,指腹撫過玄蛇圖騰時,摸到邊緣極小的篆字——那筆鋒遒勁的\"千機\"二字,正是千機翁獨有的刻字手法。

他與楚懷瑾對視一眼,父子倆眼底同時翻湧驚濤。

\"傳令下去,徹查軍中所有人手。\"楚吞嶽將玉佩收入懷中,龍吟劍刃映著殘陽泛起冷芒,\"不管藏得多深,這玄陰閣的幕後黑手,必須揪出來!\"

當寒風捲起第一片殘雪時,女帝御書房的鎏金獸爐已添了三回炭火。楚吞嶽單膝跪地呈上半塊玉佩,燭火在玄蛇圖騰上流轉,映出邊緣若隱若現的篆字——那筆鋒竟與千機翁批註兵法時的字跡如出一轍。

寂靜中,一個驚人的發現令眾人脊背發涼:此前被墨辰揹回救治的千機翁早已不見蹤影,連同看護的太醫、宮女也消失得乾乾淨淨。唯有地磚縫隙裡乾涸的暗紅血跡,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若不是大乾第一仵作蕭九針俯身細查,這悄無聲息的殺戮痕跡幾乎要瞞過所有人。

“能在禁宮之中無聲滅口,還帶走這麼多人……”女帝突然攥緊案几,鎏金護甲在檀木上刮出刺耳聲響,“千機翁怕是早已踏入宗師境!”她猛地起身,鳳目燃著怒意:“混蛋!朕本以為他是國之棟樑,沒想到竟是攪弄風雲的幕後黑手!如此超凡之人反覆橫跳,究竟圖謀什麼?”

瞭解完來龍去脈,女帝指尖緩緩劃過玉佩邊緣,忽然將硃砂硯重重掀翻。猩紅汁液濺在密旨上,宛如未乾的血跡:“傳旨!即刻封鎖千機翁醫廬,所有出入記錄一個字都不許漏!著暗衛司徹查其近三年行蹤,但凡接觸過機關術的人……”她頓了頓,碾著硃砂的指尖滲出鮮血,“三年帶回天牢!”

\"啟稟陛下,據微臣所知,千機翁乃是大將軍楚懷瑾府中客卿。如今事端驟起,微臣以為大將軍難辭其咎!\"陸承鈞在御書房內長揖及地,目光如刀般剜向楚懷瑾。

女帝鳳目陡寒,指尖緊扣龍椅鎏金扶手,檀木椅面發出咯吱輕響:\"楚懷瑾,你當如何解釋?莫不是仍存異心?\"

\"陛下明察!千機翁雖為臣客卿,卻始終若即若離。臣數次欲將其納入麾下,他卻...\"楚懷瑾垂眸避開女帝鋒芒,指腹摩挲著腰間玄鐵兵符,聲音陡然低啞。

\"究竟說了什麼?快如實道來!\"女帝拍案震得案上竹簡簌簌作響。

\"他直言,做臣客卿非為投靠,乃是與臣合作——\"楚懷瑾忽然抬眼直視陸承鈞,\"不過是想借臣之手,清算與陸相的舊怨。\"

\"荒唐!\"陸承鈞袖中手指驟然攥緊朝珠,脖頸青筋微微暴起,怒目圓睜,\"我與千機翁素未謀面,何來恩怨?分明是楚大將軍急於脫罪,信口雌黃!\"

\"素未謀面?\"楚懷瑾冷笑一聲,\"陸相可還記得,你已故前妻本是裴隱機的未婚妻?當年你強佔其為妻,致使裴隱機痛失所愛!\"

陸承鈞瞳孔驟縮,朝珠在掌心碾出青白指痕:\"你、你胡說!他早已...\"

\"早已命喪萬葬崗?\"楚懷瑾冷笑一聲,逼近半步,鎧甲鱗片相撞發出清響,驚得陸承鈞不自覺後退。

\"三十多年前,你與裴隱機的未婚妻狼狽為奸,設計將其殺害,事後拋屍荒野。按大乾律法,此等惡行當斬立決!卻因陛下登基時大赦天下,你這才僥倖逃過一劫——\"楚懷瑾忽而轉身,目光如炬地指向攝政王,\"可還記得當年,為何非要我等四人共籤赦令?原來是為自己謀一條退路!好算計啊,好算計!\"

攝政王重重一嘆,拂袖斥道:\"好個老狐狸!難怪執意要將'新帝登基未破獲舊案不予追究'寫入聖旨,果然早有算計!\"

女帝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忽而放緩語氣:\"陸承鈞,朕念你兒陸沉舟正率三十萬大軍鎮守西南,既往不咎。但敢有半句虛言...\"

\"陛下!\"陸承鈞忽然伏地叩首,白髮垂落遮住面色,\"三十年前確有此事,卻與楚大將軍無涉。臣...甘願領罪。\"

\"起來吧。\"女帝揮袖示意,燭火將龍紋裙襬映得明暗交錯,\"退下吧。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眾人魚貫退出御書房,陸承鈞經過楚懷瑾身側時,忽聞對方壓低的聲音:\"裴隱機前日還說,萬葬崗的枯骨夜夜喊冤呢。\"老丞相身形一晃,險些撞翻廊下銅燈。

當朝堂之上暗流暫息時,西南邊陲的青石峽內,暮色裹挾著血腥氣漫卷而來。蘇墟塵白衣染血倚著峭壁,方才與紅面神秘人的交手讓他氣息紊亂,左肩傷口結著細密的冰紋,每呼吸都似有冰針刺痛肺腑。

“能在我‘踏雪無痕’身法下留手……”蘇墟塵凝視著冰霧消散的方向,無意識地摩挲著玉笛,指尖突然一頓。

這個動作卻意外勾連起一段被封存的記憶——數月前,他還潛伏在楚家軍帳,親眼目睹千機翁為救重傷的楚懷瑾,掌心迸發的“寒潭映月”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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