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整齊的馬蹄聲,玄甲軍踏碎滿地火光,將衙門圍得水洩不通。女帝端坐在雕花馬上,鳳冠垂珠輕晃,映得花明淵瞳孔驟縮。
“陛下,這是他們構陷雲國師的鐵證。”墨辰單膝跪地,磅礴的氣勢令地面微微震顫,這是宗師境強者特有的威壓。他呈上染血的賬本與密信,泛黃紙頁間,“截糧道”“毀新政”等字跡刺目,還有蘇家用硃砂批註的分成細則。他掀開一具冥儡衣袖,青灰色面板上的蠱蟲咬痕觸目驚心,指尖劃過痕跡時,一道淡金色真氣閃過,似在探查其中隱秘。
女帝鳳目掃過顫抖的眾犯,金護甲重重叩擊馬鞍:“欺君罔上,草菅人命,一律打入天牢!”她忽而展眉望向兩人:“雲卿、墨卿,此番護國安民,功不可沒。”
待儀仗遠去,墨辰摩挲著密信上“玄陰閣”殘字,周身真氣流轉,衣袂無風自動。望著翻湧烏雲,他心中暗自思量,冥儡術本是赤霄閣秘術,卻牽扯進玄陰閣,兩大勢力的糾葛如毒蛇蟄伏,昭示著暗流未息。
女帝一聲令下,花明淵癱倒在地。墨辰冷笑甩鞭,鞭梢帶起破空之聲,蘊含著宗師境的勁力。卻被雲清逸玉笛攔住,玉笛橫擋間,九品巔峰的氣息迸發,形成一道無形氣牆:“留活口,他還有秘密。”女帝硃批擲地:“押入天牢!敢有虛言,剜舌拔筋!”
當夜,天牢燭滅。獄卒撞開牢門,腐臭撲面——花明淵七竅結著黑痂,指縫嵌著半塊金絲海棠玉佩,齒間咬著帶血字條。
“瞬息散。”墨辰捏起玉佩碎片,宗師境的目力讓他清晰看見上面的藤蔓暗紋,“這是名苑山莊毒酒才有的標記。”雲清逸用銀針挑出字條,剛看清“倭…寇”二字,手中玉笛突然發出嗡鳴,九品巔峰的實力催動火,玉笛周圍靈氣翻湧。她神色凝重道:“安貝時使當年率領倭人殘部盤踞海上,自號倭寇,他們的海盜旗就繡著這種藤蔓。此人已是九品後期,實力不容小覷。”
墨辰將碎片對著燭光,邊緣泛出倭人提煉蛇毒特有的靛藍色澤。他扯開死去的花明淵衣角,內裡果然繡著半枚海浪圖騰——與傳聞中倭寇高層的暗紋完全一致。“蘇家地窖那些所謂的‘蓬萊秘釀’,看來藏的根本不是酒。”兩人對視一眼,意識到更大的陰謀才剛剛浮出水面。
城外枯樹下,安貝時使的心腹山野絕厚晃著鎏金酒壺輕笑。月光掠過他指尖翩躚的磷粉蝴蝶,翅膀紋路漸漸化作幽冥教圖騰。“花明淵不過是枚棄子。”他對著雲錦城方向舉杯,琥珀色酒液倒映著火光,隨手腕晃動漾開血色漣漪,周身八品後期的氣息若隱若現,“真正的棋局,該落白子了。”
夜色如墨,墨辰捏碎花明淵屍手中的倭文密信。硫磺混著血腥氣鑽入鼻腔,他運起宗師境身法,順著暗巷追蹤,速度快若閃電,留下道道殘影。十六輛馬車正在碼頭搬運貨物,月光照亮船頭之人——名苑山莊二管家林夜正把玩著倭刀,鐔上的章魚圖騰泛著幽藍冷光。
“林夜,通倭賣國!”墨辰的軟鞭撕破夜幕,鞭梢卷著碎石砸向對方面門,鞭影所過之處,空氣發出爆鳴。
林夜冷笑抬手,三十面鐵盾瞬間豎起,金屬碰撞聲震耳欲聾。盾縫間寒光驟閃,一排弓箭手張弩待發,這些小羅羅不過是一品到三品的實力。海風掀起他的斗篷,佈滿刺青的脖頸在月光下泛著青灰:“墨統領真是找死,黑潮會的強弩,可不是吃素的!”
破空銳響撕裂空氣,強弩利箭如暴雨傾瀉。墨辰旋身躍入海中,鹹澀海水灌入口鼻時,船底艙傳來的啼哭如利刃刺心。他咬牙潛游,短刃撬開木板——昏暗艙內,三十餘名孩童被鐵鏈鎖在箱旁,頸間帶著鐵圓圈刻著猙獰的“奴”字。
“閉眼,捂耳。”墨辰割斷鎖鏈,宗師境的勁力輕易扯斷鐵鏈,將發抖的孩子塞進木箱,“聽到爆炸聲就往岸上跑。”轉身時,箱底“黑潮會第三分舵”的刻痕刺入眼簾。甲板上傳來林夜的狂笑,而遠處雲錦城的燈火,在夜色中明明滅滅,彷彿隨時會被黑暗吞噬。
爆炸聲驚起群鳥,染紅的海水裡,漂浮著林夜手中扯落的黑潮會令牌,背面刻著五個漢字——“倭王御賜金”。
墨辰踩著搖晃的甲板,從屍體腰間扯出密卷,指腹擦過硃砂印時猛地頓住——這印泥質地、字跡稜角,竟與雲錦城知府官印如出一轍。
黎明的浪頭拍碎殘火,林長盛的水師戰船破浪而來。“剽悍大將軍,這黑潮會的爪牙竟伸到腹地!”老將銀槍指向海面漂浮的章魚旗,眉頭擰成川字。墨辰將密卷塞進貼身軟甲,鹹澀海風突然送來急促的馬蹄聲。
傳令兵渾身浴血地甩蹬下馬,染血的信箋還在滴落海水:“雲錦城知府遇刺!只剩半口氣!”墨辰展開信箋,潦草血字在朝陽下泛著詭異的光。“滅口...碼頭...水牢...”最後一筆拖得極長,像是握筆的手被生生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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