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當這攝政王家的“傻公子”被嚇破了膽,誰也沒把他的舉動放在心上。
人群中,三品死士陳三盯著蹦跳著躲避廝殺的楚凡,瞳孔驟然收縮——這張總掛著傻笑的臉,他曾在攝政王府見過。那時他去探望做家丁的堂弟,正撞見這“傻公子”被丫鬟領著在花園亂轉,誰能想到如今竟成了女帝親定的帝胥?
女帝廢除與楚凜的婚約、改立楚凡為帝胥的訊息,早像長了翅膀般傳遍大乾,連楚凜失足掉入茅坑的狼狽事都成了茶餘談資。陳三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掌心刀把攥得發燙:若能取了這“傻公子”的性命,既能斷了女帝的臂膀,又能在大將軍那兒換個潑天富貴。
他獰笑一聲,刀刃裹挾著勁風直劈楚凡後頸,卻見對方身形詭異地一擰,竟似毫無章法地撞向自己手腕。鋒利的刀刃剛觸到楚凡衣袖,便如砍中千年玄冰般“咔嚓”斷裂,斷口處寒光一閃,竟反向刺入他咽喉——溫熱的血沫湧到嘴邊,陳三雙眼圓睜,至死都沒明白,這公認的“痴兒”,為何會有如此詭異的身法。
此刻混戰正酣,飛濺的血霧與此起彼伏的廝殺聲中,無人注意到這具屍體。
蕭絕攻勢如潮,王福的拂塵已被鮮血浸透,每一次格擋都震得虎口發麻。
千鈞一髮之際,楚凡跌跌撞撞撲到王福身邊,掌心看似慌亂地搭在他背上。霎時間,一股雄渾內力如暗流湧動,穿透王福身軀,直擊蕭絕後心!
“轟!”氣浪炸開,蕭絕踉蹌後退,面色瞬間慘白如紙,鮮血順著嘴角汩汩湧出。反觀王福,雖仍氣息不穩,卻意外站穩了身形。
全場寂靜得落針可聞,眾人死死盯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明明已瀕臨絕境的老太監,竟反將八品後期強者重創!
“這...這不可能...”蕭絕喉頭髮出咯咯聲響,話未說完便直挺挺栽倒,氣絕身亡。
丞相死死攥著朝服的手指微微發顫,青筋在蒼白的面板下暴起。他苦心經營數月的絕殺之局,竟被一個八品初期的老太監攪得支離破碎。那些派去的高手,個個修為在對方之上,卻接連折戟沉沙。這怎麼可能?那閹人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女帝懸著的心稍稍放下,望向楚凡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意。而當事人仍歪著腦袋,傻笑著在人群裡亂撞,卻在不經意間,指尖劃過幾名死士的經脈要穴。暗處的致命一擊,讓攝政王身邊僅剩的護衛與零星禁衛軍,得以勉強抵擋住死士們的攻勢。
“撤!”混戰中,六品武者花和尚玄嗔猛地敲碎對手天靈蓋,血紅的木魚槌上還掛著腦漿。他惡狠狠地剜了眼女帝,大手一揮,帶著殘存的十幾名死士,如喪家犬般消失在夜色中。
場中屍體狼藉,蕭絕的屍身橫在女帝階前,鮮血正順著臺階蜿蜒而下。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大將軍楚懷瑾身披玄鐵重鎧,手持滴血長刀,率著數百名親衛如黑潮般湧入。
他的鎧甲縫隙裡滲出暗紅血漬,顯然剛經歷過廝殺,卻在見到女帝的瞬間單膝重重跪地,震得青磚微顫:“陛下!末將救駕來遲!外圍發現蒼狼國餘孽,末將已率人截殺,不想還是讓他們鑽了空子!”
女帝指尖摩挲著龍椅扶手,目光掃過他刻意凌亂的披風——那些撕裂的布料下,連一道新鮮傷口都沒有。“哦?”她突然輕笑,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大將軍這截殺的功夫,倒讓叛賊在朕眼皮子底下攪得天翻地覆。”
楚懷瑾額頭瞬間滲出冷汗,喉結滾動著正要辯解,女帝已起身走向重傷的王福。她廣袖掃過楚懷瑾頭頂,輕飄飄丟下一句:“將蕭絕的屍體送去蒼狼國使臣住的驛站,就說大乾的待客之道,容不得藏頭露尾的鼠輩。至於剩下的事...”
她頓了頓,餘光瞥見攝政王在人群中緊繃的脊背,“等過幾日,微服私訪的大國師來了,再細細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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