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暗衛們在武盟總部地毯式搜查整整一個時辰,靴底踏過青石板的聲響在空蕩的樓閣間迴響,卻始終未尋到半分蛛絲馬跡。趙烈指尖捏緊腰間佩刀,指節因用力泛白,臉色陰沉如鐵——他清楚,此次搜查無果不僅意味著線索斷裂,更預示著武盟背後的勢力遠比想象中難纏。
最終,他只能揮手示意撤離,衣襬帶起的風掀起地上塵埃,在透過窗欞的陽光裡凝成一片灰濛濛的霧,像極了朝堂之上揮之不去的陰雲。
暗衛撤離後不久,武盟總部深處,一座以機關術隱匿的密室中,空氣突然泛起漣漪,幾道身影如水中倒影般緩緩浮現。
為首之人拄著一根檀木柺杖,白髮垂肩,眼角皺紋裡藏著陰鷙的光,可若仔細端詳,便會發現那蒼白的髮梢下,耳際面板細膩得不見半絲褶皺——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以“幻化術”偽裝成老者罷了。
他周身氣場沉穩得近乎詭異,明明是青春洋溢的面容,眸中卻凝著歷經千年的滄桑,彷彿這世間的興衰榮辱,早已在他眼底化作過眼雲煙。
此人正是武盟副盟主白無痕,亦是武盟真正的掌舵者。盟中上下皆道盟主失蹤多年,卻不知從創立之初,這“武盟”便是他手中的棋子。
那些被推上前臺的代盟主,不過是他精心挑選的傀儡,每一道政令、每一場行動,皆出自他藏於幕後的謀劃。
“主上,如今攝政王府全面封鎖城門,就連三品以下武者出入都要驗明身份。”一名黑衣人單膝跪地,面罩下的聲音帶著忐忑,“咱們的人被困在城裡,怕是難以傳遞訊息。”
白無痕指尖輕撫柺杖上的雲紋雕飾,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聲音裡透著漫不經心的涼薄:“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那楚凡看似痴傻瘋癲,卻能在電光火石間重創蒼冥——八品巔峰的高手,竟連他一招都接不住。”
他抬眸望向密室頂部的機關天窗,陽光在他眼底碎成金芒,“你以為,這世上真有天生的‘傻子’能修成九品氣勁?不過是扮豬吃虎罷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遊戲越來越好玩了,看來我沉寂太久,老天想讓我多樂一樂。
此時,白無痕已經注意到楚凡這個變數。百年前他偷窺天機,發現大乾在一百年後就會被顛覆——攝政王二公子成為帝胥後,將謀朝篡位,虐殺女帝建立大楚。可如今看來,二公子已難成氣候,卻冒出楚凡這個意外。
難道是我當年偷窺天機,所以才會出現楚凡這個變數?
想到這裡,白無痕只覺得有趣,嘴角上揚。
他說話時的語氣,輕慢得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畢竟,對一個活了無數春秋的“老怪物”來說,世間萬物皆如螻蟻,唯有藏在深處的博弈,才能讓他眼中泛起些許興致。
他創立武盟、赤霄閣、千機樓,甚至連國師雲清逸的天機閣,都是他親手佈下的局。
還記得十多前,他在戰火中救下奄奄一息的雲清逸,看著那孩子眼中的恐懼與倔強,忽然覺得,培養一個“繼承人”似乎比獨自掌控一切更有趣——於是他傳授她武道,贈予她天機閣,又在她成年時假裝坐化,躲進幕後看這天下上演新的戲碼。
“主上,蒼冥至今生死未卜。”
另一名黑衣人打斷了他的思緒,聲音發緊,“屬下派人查探過井底,那暗河直通城外百里,如今河面連半片衣角都尋不到。萬一他被攝政王府捉住,供出咱們......”
“住口。”白無痕突然抬眸,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柺杖重重敲在青石板上,“蒼冥跟隨我數十年,若連這點骨氣都沒有,早就死在當年的玄冰窟裡了。”
他站起身,衣襬無風自動,“就算他真的招供——”話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虛影,唯有聲音淡淡飄來,“這天下,本就沒有永遠的秘密。”
密室中,幾名黑衣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敬畏——他們追隨白無痕多年,早已習慣了他神鬼莫測的手段,只是每次見他施展“虛空遁行”之術,仍會忍不住感嘆:這世間,怕是沒有什麼能困住這位“歲月遺客”。
與此同時,皇宮正殿內,女帝葉昭鳳正盯著案几上的密報出神。密報邊緣被指尖揉出褶皺,上面“武盟總部一無所獲”的字跡刺得她眉心發緊。
自楚凡在校場展現九品氣勁後,她便深知朝堂之外的江湖勢力,早已與朝中權貴勾連頗深——攝政王暗中豢養死士,丞相與蒼狼國互通訊息,而這看似正義的“武盟”,竟也成了某些人手中的刀。
“陛下,大國師雲清逸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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