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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古礦深處炸開混沌光柱的剎那，北斗東荒的天象徹底瘋了。
赤紅血雨瓢潑而下，砸在搖光聖地玄鐵戰船甲板上，發出滾油煎肉般的滋響。七艘千丈長的戰艦撕開雲層，艦首猙獰的吞天獸浮雕口中，正源源不斷噴湧著禁錮虛空的符文鎖鏈——每條鎖鏈末端都捆著一具散發荒古氣息的屍骸。腐肉在暴雨沖刷下剝落，露出骨骼表面流淌的暗金道紋。
“以祖屍為錨，鎖死太初礦脈地脈。”搖光聖子立在主艦龍首，雪白袍袖被罡風扯得筆直，“今日教那神源裡爬出來的東西知道，北斗...容不得神話餘孽！”
他腳下甲板突然龜裂，混沌氣從裂縫中升騰，凝成七杆纏繞黑龍的陣旗。最後一杆旗插入艦橋時，整片古礦外圍山脈轟然塌陷三丈，露出礦脈深處那團正劇烈搏動的神源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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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脈...在被抽乾！”顏如玉指尖妖帝聖心跳如戰鼓。
三人藏身的巖洞正在晶化。洞壁滲出蜜蠟般粘稠的琥珀物質，眨眼封死退路。姬紫月一掌按在結晶上，元靈體特有的淡金脈絡從掌心蔓延，試圖溝通被鎖鏈鎮壓的地脈精氣。
“沒用的。”瑤池聖女突然按住她手腕，“鎖鏈摻了羽化青金。”
少女低頭，看見自己掌心金光正被一縷縷抽離，順著巖壁結晶流向洞外艦隊。搖光聖子的狂笑穿透岩層：“元靈體？正好祭我混沌旗！”
轟——！
巖洞穹頂炸裂，一隻纏繞屍氣的巨爪直掏姬紫月天靈蓋！千鈞一髮之際，琥珀結晶裡刺出半截手臂——李無塵半邊身子嵌在神源中，結晶化的右手硬撼屍爪。
咔啦！
刺耳的骨裂聲伴著黑血噴濺。屍爪崩碎的瞬間，李無塵右臂神源裂痕蛛網般蔓延，幾近透明的面板下，血管裡流淌的已不是鮮血，而是熔金般的熾亮液體。
“你出來幹什麼！”姬紫月尖叫著撲上去，元靈精魂不要錢般注入他手臂裂痕，“結晶都快到心脈了...”
李無塵甩開她，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就凝成紅寶石：“閉嘴！看天上！”
眾人抬頭，悚然變色。
七艘戰艦的屍骸鎖鏈正匯向一點。數萬具古屍在鎖鏈絞纏中血肉交融，漸漸凝成遮天蔽日的巨屍——脊骨是蜿蜒的山脈，眼眶裡燃燒著羽化神朝的青焰，胸腔內赫然嵌著半口殘破的虛空鏡！
“姬家...虛空鏡的仿品？”姬紫月渾身發抖，“他們抽乾了祖陵陪葬屍的血肉...”
“不止。”瑤池聖女瞳孔倒映著屍山胸腔，“看鏡面。”
殘鏡深處，一道模糊帝影正緩緩轉身。
“虛空大帝...留在祖器裡的戰意？”顏如玉妖瞳劇震，“搖光聖子瘋了！帝影失控會屠盡東荒！”
“他要的就是失控！”李無塵突然暴起，結晶右臂插進巖壁。神源液順著裂痕倒灌，整座巖洞瞬間化作燃燒的琥珀火炬，將撲來的屍氣灼成青煙。“帝影現世，所有荒古世家都會發兵圍剿太初礦——這才是他真正的殺局！”
彷彿印證他的話，北方天際傳來龍吟。九條紫鱗蛟龍拽著青銅巨輦碾碎雲層，輦車上姬家旗幟獵獵作響。西方瑤池仙舟破空而至，西皇塔虛影垂落萬條混沌氣。更遠處姜家恆宇爐火光照亮半邊天穹...
荒古世家聯軍，終至！
***
“熱鬧啊！”礦脈外圍的亂石堆裡，葉凡吐出嘴裡的草莖。萬物母氣鼎縮成指環套在他拇指上，正微微發燙。“神源裡的兄弟，你這仇家比荒古禁地還兇險...”
他眯眼望向戰場核心。七艘戰艦正將屍山巨像壓向礦脈，巨像胸腔的殘鏡帝影已凝實大半，隔著千里都能感受到那斬斷時空的鋒銳。突然，一道燃燒的身影從崩塌的山體中射出！
“那是...？”葉凡瞳孔驟縮。
李無塵在衝鋒中化作人形火炬。結晶右臂每揮動一次，就剝落簌簌的神源碎屑，露出底下熔岩般流淌的赤金血脈。身後三道光華緊追不捨——姬紫月身繞淡金精魂流，顏如玉頭頂妖帝聖心搏動如星，瑤池聖女腳下綻開冰蓮道紋。
“祭品齊了。”搖光聖子微笑抬掌。屍山巨像轟然抬手，指縫間垂落的屍液竟凝成帝影輪廓的劍鋒，直斬衝鋒的四人！
劍鋒未至，李無塵左肩炸開血花。虛空帝威將他釘在原地，結晶順著脖頸爬上臉頰。姬紫月尖叫著撲到他身前，元靈精魂在帝威下蒸騰出淡金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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