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大雪還在飄落。
“哎,你們別拉我!”
“我不是怕狼,二虎,你妹那是難產,胎位都翻過來了,我真接生不了了,真救不了了!”
在院子裡的一眾人,都在震驚和疑惑的看著屋子裡的時候,村子裡又有一眾人,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這些人之中,帶頭的一個漢子,與幾乎院子裡那個滿身是血的憨厚漢子,長得有七分相似。
那個被稱為二虎的漢子,在極度焦急和緊張之中,幾乎是連扛著帶拉的,把接生婆給帶回來的。
院子內外,這兩個長相有些相似的漢子,是一對兄弟。
今天他們妹妹生孩子,狼剛下山的時候,他們就看到了,危機之下,大虎負責守在了院子裡,二虎則狂奔著去村子裡喊人。
二虎在喊人跑回來的路上,正好遇上了驚慌逃跑的接生婆。
他情急之下,只能強行將接生婆,給又帶了回來。
“哎,紅山,廣軍啊,還有大虎,你們快拉一下二虎,我確實怕狼,可我也真救不了啊!”
“現在狼群已經跑了,我要是能救,咱都是一個村的,我能不救嗎?”
村子裡的第二波人和徐二虎到了院子外,那接生婆看到院子裡的人,她趕緊喊了一聲,她感覺她的身子,都快被折騰散了。
“紅山叔,你們已經把狼給趕跑了?”
“沒人受傷吧?山裡的這些畜生,我聽說厲害的狠,咱們隔壁村去年祥波嫂子家的孩子,都是被狼叼走的!”
河西村主要有三個姓氏的人,二虎剛去喊人,河西村徐姓的人,大部分都紛紛跟著來了。
在村子裡,族氏關係,才是最親密的。
“狼群走了,這個先不說了,王婆,你真沒辦法了?”
“春紅丈夫,年前被抓壯丁,已經死了,春紅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獨苗,你真沒辦法了?”
徐紅山還在對秦峰的震驚之中!
不過,現在他見王婆來了,趕緊也往前走了兩步。
狼可能是秦峰僥倖射殺了一個!
可他絕對不相信,秦峰還會什麼接生!
因為,他是真正看著秦峰長成廢物的一個人!
“真救不了,別說是我,你們就算是把縣城裡的神醫王郎中請回來,也沒辦法了!”
“那是橫胎,上一任縣太爺的老婆就是橫胎,縣裡所有醫生都去了,都沒能救活,我怎麼救?這不可能救活啊!”
王婆到了院子門前,可她說什麼,也不願再進去一步了!
“王,王婆婆,你說什麼,縣裡,縣裡縣太爺的老婆,和我妹現在是一樣的,她,她都沒救過來?”
滿身是血的大虎,面對狼群都沒腿軟,可他面對前王婆說的這一句話,他身體卻搖晃了一下,差點沒有倒下!
“能救過來,一定能救過來!我妹肯定不會死的,王婆,肯定還是有辦法的,對不對?”
院門口,二虎大吼,血紅的眼睛瞪得滾圓!
二虎死死地抓住王婆,八尺高的漢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暴怒的大吼,在這風雪裡更像是哀求。
“哎,二虎你快鬆開,疼,真沒辦法了……”王婆苦著臉,使勁掙扎。
徐紅山見狀想拉一下,可他看著大虎和二虎,他的手伸了一半又停住了,他不由嘆息了一聲。
很多村民也慢慢看清了是什麼情況,院子都安靜了一下。
生孩子,就是在渡生死關。
村子裡的人,大致都是知道的,橫胎,不可能活,這也是老一輩人,一直都曾說過的。
就連老獵人,原本看著屋子的目光,也低了一些。
“二虎,你鬆開王婆吧,要麼我們準備一下後事吧,天太冷,你妹……”有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婦人,終究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上前拉了一下二虎。
“哇——”
然而!
也就在這一刻!
那婦人話才剛說了一半,一聲嬰兒的啼叫,卻驟然打斷了那老婦人的話!
“這誰家孩子哭的?村裡祖上留下的規矩,生孩子不能有其他小孩子在場,容易犯忌諱……不對……剛剛那哭聲,是從屋子裡傳來的?”
那有經驗的老婦,腳步在二虎身前停下。
她先是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猛地大變!
“屋子裡還有其他孩子?胡鬧,秀秀,誰還在屋子裡?”徐紅山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抬頭看向了屋子,下意識訓斥了一聲。
“哎,二虎,你別拉我了,這聲音是剛生出來小孩的聲音啊,你妹生出來了?不對,不對,橫胎是絕對不可能生的,橫胎怎麼可能還能活,可這聲音……”
王婆被二虎抓著領子,臉都憋得有些通紅。
她畢竟還是有些接生經驗的,她僅僅只是聽了一聲,就判斷出了很多東西,可在判斷出來之後,她的眼睛也不由猛地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