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老頭很尷尬,把斷指的右手藏了起來:“他自己是這麼說的,說是從青花園九層來的。”
“青花園?”曹鷹似乎是像起了什麼,眼睛陡然睜大,“我聽聞魏千嘗的徒弟被貶後就是去了青花園……難不成?”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喃喃道,“他不會就是羊生公子吧?”
許凡沒注意到曹鷹的變化,他的眼裡只有梅思暖,他一手拉起梅思暖柔夷,一手撫過她的臉頰,輕輕捏了捏她晶瑩剔透的耳朵,滿目柔情道:“你娘說的沒錯,我這個人註定要歷經坎坷,跟著我,日後必定要擔驚受怕,你願意過這樣的生活?”
梅思暖毫不猶豫回答道:“我願意。我們結婚那晚,你戴著六耳羊角面具……那時候,我就已經說了,不管你是什麼模樣,我都願意跟著你。即便受苦受難,即便共赴黃泉。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上天入地,刀山火海,我都跟著你。就像你桃帖上寫的那樣。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情根無盡處。”
許凡心中感動,豪情激盪在胸,他高聲道:“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委屈。這下三層,還沒有人能困住我。有些人喜歡玩弄規則,我就教教他什麼叫指鹿為馬。”
他突然轉身,朝著曹鷹身側的黑袍人拱手道:“邱管事,先前我們可是說好的,我在這舉辦扳手腕比賽,所贏賭資,五成都上繳給賭場。只求邱管事能允許我們在此擺攤,照顧一二。現在我贏了五百兩紋銀,這裡面可是有二百五十兩,都歸賭場所有的。邱管事不會把這件事給忘了吧?”
曹鷹身後的一個黑袍人怔了怔,眉頭皺起,臉上浮現出一絲迷惑。不過很快,他就將這種迷惑收斂起來,臉色變得爽朗起來。
這人正是邱管事,他沉聲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租下攤位的人,摘了面具,我倒認不出來了。我怎麼記得,我們商量好的是,賭場分七成,你分三成啊?這五百兩銀子,我們賭場應該收走三百五十兩才對。”
他這麼一答。
所有人都傻眼了。
鄭氏一臉迷茫,許凡什麼時候和這位邱管事認識的?又是什麼時候,和他商量過要三七分賬的?這一路上他們一家人形影不離,根本就沒見過邱管事。
奎老頭是大吃一驚,如遭雷擊,呆在原地。看向許凡的眼裡充滿著震驚,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許久他才緩過勁兒來,苦笑搖頭,朝許凡拱了拱手,說道:“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計,是我小看了天下英雄。我認栽。”
他從懷中取出一包銀子,丟在桌子上,說道,“這是我輸的一百兩紋銀,原數奉還,此事著實有些誤會,我已斷了兩指。小兄弟可否就此揭過,不再追究?老夫願意欠你個人情。”
奎老頭的態度竟然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還了錢不說,竟然還願意再欠下一個人情。鄭氏只感覺自己一個腦袋兩個大,完全看不懂這是什麼情況。
許凡揚起下巴,懶洋洋道:“曹圃主在這裡,追不追究,可不是我說了算的。”
曹鷹也滿是疑惑,向邱管事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邱管事湊到他耳邊,說道:“根本就沒有什麼五五分賬的約定,我也沒和他見過面。他只是在變相的賄賂我們而已。這白送的錢,不要白不要。我就順水推舟,和他演了這一齣戲。不過他想五五分賬,我偏要七三分賬,多放他點血,讓他知道,咱們可不是他想利用就能利用的。”
曹鷹恍然大悟,眼中異彩連連。這不律強者的徒弟,手段果然厲害。透過許凡和梅思暖的談話,他已經確定了許凡的身份,新婚之夜戴著六耳羊角面具,這不是羊生公子是誰?
他臉上堆滿笑意,很謙和地衝許凡道:“奎老頭是生是死,羊生公子決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