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豬圈,將騾車交給了陳二,蘇陽扛著袋子回到了家裡。
簡單的洗了把手,吃了頓麵糊糊,把承包的事給二老說了說。
“陽子,你真要承包那河床子?那都被人挖了多少遍了,你包過來也翻不出什麼花來。”蘇老漢一口饃饃一口煙,再接兩聲咳嗽,一臉擔憂:“還有,那包地可花不少錢,你一個人得挖到猴年馬月去。”
“老漢,這你就不懂了,那地包給咱,就是咱們的。咱就往深了挖,那大挖機一勺子下去就是兩米,那怎麼著也不能賠錢啊。”
蘇老漢想說什麼,也不知咋說,兒子翅膀硬了,就顯得自己老了。蘇老孃跑去菩薩像下面磕頭了:“保佑我兒子順順利利的。”
蘇陽吃過飯,出了門。
先是來到了豬圈看了看,十個豬苗長得不錯,也很能吃。
能吃是福,早點出欄,早點生崽。
蘇陽忽然想起阿力普的話,現在由於缺少過冬的牧草,只能殺羊充飢,倒不如自己採購一些糧食,跟他們去換幾隻羊回來。
現在羊肉的價格比豬肉貴多了,在羊市上買的話,得是一大筆支出,用買羊的錢買一批牧草,都夠吃一冬天了。
打定主意後,蘇陽決定過兩天去鎮子上買些東西回來。
在豬圈裡,蘇陽又跟陳二叮囑了兩句,扔下了半包煙,便去了張軍家裡。
一進門,就聽到屋裡傳來“呲呲啦啦”的聲音,這是黑白電視機磨天線的動靜,張軍看到蘇陽,立刻招呼道:“陽子,你來的正好,你到外面給我看著點天線。”
蘇陽來到門口,看著綁在杆子上的天線,正在沒有方向的轉動。
“陽子,轉了嗎?”
“轉了轉了。”
“現在呢,轉到哪了?”
“朝北…這會又朝東了。”
“箭頭朝南的時候喊一聲。”
“到了到了…又過了。”
“慢點慢點,快了,到了!”
終於,屋裡傳來電視的聲響,標準的播音腔響了起來。
“觀眾朋友大家晚上好,歡迎收看今日和田新聞,為促進河床保護,政府將採取禁採和承包方式維護水土流失,同時下達一攬子補貼政策,如個人需要開採,需報備持證…”
蘇陽坐在凳子上,遞給張軍一根菸,兩個人看著新聞聯播,張軍掏出紙筆,還記著關鍵資訊。
十分鐘後,剛才的新聞播完,回頭看向蘇陽:“陽子,你有啥事不?”
蘇陽指了指電視:“有啊,就這個事。”
張軍皺著眉頭,抽著煙,緩緩吐出一個圈,今天一整天,已經好幾撥人來找他了。都是為了禁採的事。
他一個包村幹部,要真有那麼大權利就好了,可大夥還是得找他嘮,嘮完就走了,他孃的,誰心裡舒坦。
沒辦法,基層幹部就是服務人民,而且又是當過兵的老黨員,這點思想覺悟還是有的。
在面對大家消極的情緒時,張軍也是曉之以情的解釋一番,這輩子學的詞都用完了,有些人還是不理解,尤其二虎子,拿著喇叭罵當官的不是人,專坑外來的農民。
“陽子,叔知道你前兩天挖了不少貨,這一下子禁採了,你心裡不舒坦,但是咱也沒辦法呀…”
張軍話沒說完,蘇陽就笑了笑:“張叔,我不是為這事,我想問問承包河床的流程是啥樣的,要不要村裡開證明蓋章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