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啥都行,都是咱的爺!”
…
韓明拉完屎,額頭上起了個包,聽說是附近的二流子,想想也就算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回頭去村裡還有他們配合的地方。
隨後,蘇陽扛著東西上了車,朝著下一個座標點出發。而對面的巴圖爾就只能步行過去了。來到下一個地標後,又按照之前的測繪流程進行測量。
“16號座標,河床寬296米,水平深3.2米。”
“16號座標,河床退化3米,土質呈沙漠化...”
“16號座標,石坑密集,百平方平均50個…”
蘇陽一邊記錄,一邊數著裡面的坑洞,對於河床也是一個資料,可以側面反應出玉量,以及土質沙漠化程度。
在調整座標位置和休息的空檔,蘇陽也沒有閒著,則抓住機會就在附近溜達。
韓明眼看著蘇陽在周圍挖坑,跟耗子打洞一樣,也沒在意。
他作為老一輩的挖玉人,心裡清楚這樣根本挖不到玉。年輕人嘛,運氣好出了一次貨後,就容易心浮氣躁,在這個地方挖不到,就趕緊拍拍屁股換新坑。
就跟狗黑子掰棒子一樣,最後還是那兩塊。
“陽子,你撅著屁股不累啊?”
蘇陽彎腰挖著坑,從雙腿中間看過去,“累啊,但是挖到東西就不累了。”
“行,那你慢慢挖著,哈哈...”
一個下午,蘇陽跟在韓明身後記著資料,本身這個活不累。但是來回在河床上溜達,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現在雙腿都已經開始發軟,跟跑了一個全程的馬拉松沒什麼區別。
在接連出了一些貨之後,蘇陽的兩個兜子也已經裝滿了,加在一起得有好幾斤,現在幾乎是在負重前行。
同時還要提防著韓明和巴圖爾,在工作之餘挖出兩塊可以理解是運氣好,但是挖出兩兜子,就算編出花來都說不過去。
蘇陽只好狠心作罷,看來以後還要找個機會,再好好的挖個痛快。
距離天黑前,蘇陽就老老實實的跟在身後記錄著資料,就算碰到了系統提示,也是咬咬牙放過它,也放過自己。
下午,他們又繼續往下游走了幾個測繪點,終於在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結束了當天的工作。對面的巴圖爾扛著儀器走了過來,嘴裡還哼著小曲,衝他們招手:“下班嘛,下班嘛!”。
而蘇陽覺得這一天格外漫長。
三個人都是一身泥,嘴唇也裂開了皮,再伸出舌頭用唾沫撫平,最後無一例外都裂開了口子。
韓明從兜裡取出一塊油膏,是用羊肉搭配植物油提取做的,可以塗在乾裂的地方,睡上一覺就可以合縫。
蘇陽捏了一塊抹在了自己嘴上,抿了幾口,有一股難以訴說的羶味。
“走吧,我們去附近的瑪麗豔村找個住的地方。”韓明扛著儀器走向三輪車,將東西全部放進車斗子。
巴圖爾打了打身上的泥,錘了錘蘇陽的身子板,“巴郎子可以的嘛,我第一次幹測量的時候,連腿都邁不動了。”
蘇陽苦笑一聲,要說動力,那肯定是兜裡的石頭,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蘇陽艱難的抬起腿,爬上了車斗子,最後癱軟在車上,一動也不想動。
韓明則坐在車都上,伸腿踩在蘇陽的腿上,來回踩了一會,“這樣可以緩解下肌肉嘛,要不然明天起來的時候肯定疼的要命。”
蘇陽咧嘴笑笑:“放心吧明哥,我會堅持工作的。”
車子一路顛簸,開到了原來的瑪麗豔村,這裡原來居住著三百多戶人家,村口有一個木門牌坊,上面用紅色的油漆寫著瑪麗豔村。但是現在被風沙吹的,油漆已經脫落了,只剩下一半的木門。
車子開到裡面停在了一處空地上,周圍還有一些其他的車子,大多是摩托車,都是往來的玉石販子,到這裡收一些頂級的石料。
現在禁採後,只賣最近三天的規矩也已經沒有了,只要你有好料子,就可以在這裡擺攤。
韓明以前就住在這裡,對村子很熟悉,帶著他們拐進了一個小廣場,廣場上已經有十幾個攤位,沿著廣場鋪了一圈,還有很多人陸續從村口趕來,手裡都提拎著皮包。
韓明先是帶著他們來到以前居住的家裡,屋裡除了有一些落灰,倒也是整潔。只是火炕已經塌陷了,燒不了火。在這種天氣下不燒炕,夜裡會很難熬。
他們只能去村裡的一個大車店裡。
三個人開了一個房間,一共十五塊錢,蘇陽搶著把錢先付了。屋裡有一張大炕,有幾床縫著補丁的被子,外面爐子上燒著熱水。要想吃飯的話,只能吃自己身上帶的,也可以出去左拐,那邊有幾個賣燒肉的攤位。
其他的也比較簡陋,因為本來就是供人臨時落腳的地。
他們住進去後,先是打了一盆熱水,累了一天了,沒有什麼比泡個腳更舒坦的了。
蘇陽脫掉鞋,一股味直竄腦門,腳上已經磨出了一個水泡,本來走路的時候不疼,但是剛歇下就疼的直咧嘴。
“他孃的,啥時候受過這種罪!”
韓明在一旁泡著腳,咯咯發笑,“巴郎子,知道這工作沒人幹了吧,回頭我給你直接用針挑了,再抹上一點羊油,明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