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知道解釋不清了,抽了一下哈孜克的膀子:“他孃的,人家是給我送錢來的。”蘇陽關上門,躺在炕頭上,看向哈孜克,“你大半夜來幹啥?”
哈孜克坐在炕沿兒上,傻乎乎的笑了笑:“陽哥,你啥時候還上山採料不?家裡也沒啥事了,我想跟你上山乾點活。”
“我老叔腿咋樣了?”蘇陽從炕頭上掏出煙,倆人抽了起來。
“能扶牆走了,上茅坑什麼的能自己去,也用不著人。”哈孜克抽著煙,“我想搬出來住,在村後面河筒子那邊蓋兩間屋。”
蘇陽大概聽明白了,哈孜克想跟著自己掙點錢,不過現在冬窩子的坡上已經沒有貨了,現在也用不著上山了,塔吉克部落那邊他肯定不會帶外人進去。
“哈孜,你搬出來住我是支援的,再說了你都三十好幾了,老是跟你哥在一個院子也不是個事”蘇陽抽著煙,緩緩說道,“這樣吧,哈孜,我問你,你能不能吃苦?”
哈孜克使勁拍了拍自己膀子:“能!多大的苦都能吃。”
蘇陽點點頭若有所思,哈孜克跟六子不一樣,能吃苦,力氣大,任勞任怨,而且人也比較老實。
“那你後天跟我去跑河床吧,活不累,就是風吹日曬的不好受,你跟著跑腿就行了,一天嘛,我給你二十咋樣?”
蘇陽想想,這樣也好,讓哈孜克等著韓明他們跑跑腿,幹自己的活,反正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蘇陽就可以騰出手來,在河床上轉悠轉悠。
哈孜克聽到要去河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謝謝陽哥,我保證好好幹,有啥髒活累活都給我幹,你就看著就行。”
二十塊錢也不少,一個月也有六百。
多少人想找這活也找不到。
但是對於蘇陽來說,也就是蘇陽挖幾塊石頭的事。
哈孜克走後,蘇陽將門給插上,這才安穩的睡了起來。
第二天,蘇陽起床後,想洗個頭發現沒洗頭膏了,就用肥皂搓了一下。隨後又喝了一碗白菜疙瘩湯,就包裹嚴實的去了鎮裡。
自己的鎬頭和鏟子都捲了邊,用起來不趁手,挖的時候很耽誤事,只能找鐵匠又重新給加點鐵打了一遍。自己打的比賣的結實多了,用起來也得力,等明天到河床上就可以盡情的開挖。
隨後又騎車來到了城裡的信用社,跟銀行不一樣,信用社星期天也有人值班,不過就開了一個視窗,蘇陽拎著化肥袋子走進大門,往裡看了一眼,值班的正是於盛,便大方的走到前面。
“盛子,玩俄羅斯方塊呢?”
於盛抬頭看到蘇陽,把手機收了起來:“陽哥,你咋來了呢?”
“存點錢唄,放身上容易掉。”蘇陽順著聊了幾句,將袋子提到了櫃檯上,“對了,你們今年過年回老家嗎?回的話,湊一塊也熱鬧熱鬧。”
“沒聽我媽說,晚上下班了我問問。”
“行,也有幾年沒回去看看了。”
蘇陽說著,將袋子裡的錢給掏了出來,一把沒抓完,又抓了一把。
旁邊的保安看著這一幕,下意識握緊了自己的棒子,往後看了看,提高了安全意識。
“臥槽,陽哥,你上哪發財去了,這些不得四五千塊!”於盛整理著鈔票,在桌子上頓了頓,收拾平正。“陽哥,我知道了,聽我媽說你去文化局上班了,這福利待遇這麼好嗎?”
蘇陽眼神一愣,這二姨真夠神的,長天眼了,乾點啥事都知道。
“這段時間跟著測繪隊量河床,碰巧挖了幾塊石頭。”蘇陽隨便解釋了一下。
於盛握在手裡一大把錢,眼裡冒著光,現在和田除了一些做生意的大戶,很少有人一次性存幾千塊的。以前還想讓他給家裡看果園,現在想想都覺得羞愧。
於盛業務很熟練,舔了舔手指頭,跟翻書頁子一樣查了兩遍。
“陽哥,一共九千二,存款折帶了沒?”
“帶了。”蘇陽掏出存款折,於盛在上面用電腦又打了一串數字,餘額三萬四,現在妥妥的暴發戶了,走路都能拽起來。
“陽哥,那邊桌子上有五公斤的大米,你拎兩袋,存錢送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蘇陽拎著兩袋大米,衝於盛昂昂頭:“走了盛子,回頭別忘了問問我二姨。”
“好嘞。”
蘇陽將大米往後座一捆,抽著煙,迎著零下五度的冷風,路過和田的玉石交易市場,順便瞄了一眼,現在市場冷清多了,大家聚在一起打起了撲克。
以前那些收貨的二道販子,現在都跑到大礦附近撿漏了,有些被鉤機挖過的礦脈,有不少人去撿漏,但是出貨的機率比較低,只能湊活過了。
而玉石市場旁邊的山貨市場熱鬧起來了。山貨品種從木耳菌子到野豬獺兔應有盡有。現在很多人拿起了獵槍上了山,開始了狩獵生活,有些運氣好的還能碰到黃羊,十塊錢一公斤,能抵一塊兩三寸的黃玉。
蘇陽也沒停留,來到附近的一個電話亭,拿著手裡的條子撥打了一個電話,對方聽到蘇陽要交貨,傳來熱情的聲音。
隨後蘇陽回到家,取了幾塊米達料綁在摩托車上,火急火燎的開往瑪麗豔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