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汴京城的防禦終於守不住了。
吳軍就如同鋼鐵洪流,撕破了宋軍守城的防線,磚石崩裂處,濃煙與塵土騰空而起,如此豁口一開,吳軍便如決堤的洪水,裹著刀光與怒吼,從缺口處蜂擁而入。
“殺——!”
鐵甲撞擊聲、戰靴踏地聲、火炮齊鳴聲匯成一道震耳欲聾的浪濤,瞬間淹沒了城內的暮鍾。
前鋒營的陌刀手最先突入,刀鋒過處,血線橫飛;後面是長槍隊、盾牌手等接著跟著殺進去。
巷口來不及列陣的宋軍被衝得七零八落,殘肢斷臂在青石板路上滾出十餘步。
“殺啊!”城內頓時化作修羅場。
御街之上,吳軍與宋軍短兵相接,刀盾相格,火星四濺;汴河沿岸,黑火藥的硝煙與河霧纏繞,鉛子在霧中穿梭,水面漂起一具具浮屍。
百姓緊閉門戶,窗欞後傳來孩童壓抑的啜泣;高門大戶的朱漆大門被鐵錘砸得粉碎,無人敢出門。
韓重贇率殘部退至州橋,欲據橋死守,卻被吳軍神臂弩一輪齊射,橋欄炸得木屑橫飛,老將胸口連中三箭,仍拄刀不倒,直至被潮水般的吳兵淹沒。
“汴京……完了……”有宋兵望著朱雀門上被硝煙燻黑的“大宋”二字,喃喃低語,隨即被長槍捅穿咽喉。
街巷深處,戰鼓未歇,火光已起。
昔日繁華的一些酒樓、坊市,因為雙方大戰破壞,以及明火不慎殃及,此刻皆成焦土。
吳軍的黑色旗幟在晨風中獵獵招展,四座城門都被吳軍佔據,一些主街道和重要區域都被吳軍控制起來,押送出不少俘虜。
目前只剩下皇城未被攻陷了,在三萬禁軍的保護下,嚴陣以待。
不過每個禁軍臉上都露出了絕望和擔憂,因為等吳軍殺過來,他們奮力抵擋,也難逃一死。
他們心知肚明,大宋完了,只是職責所在,他們還不能退,全憑著最後的軍人骨氣和忠君信念在硬撐著。
宮牆內,哭聲此起彼伏,宮女們抱作一團,太監們縮在廊柱後,像秋風裡的落葉。
御花園裡,平日最喜啼叫的白鶴此刻也噤若寒蟬,池水漂著被炮火震落的碎瓦與殘花。
鳳儀殿中,李皇后攥著帕子,指節發白。皇子立於丹墀之下,甲冑未卸,眉間卻壓著山河將傾的沉痛。公主緊緊拽住兄長的披風角,指尖微顫,卻倔強地不肯哭出聲。
“陛下……吳軍已至朱雀門外!”內侍跌跌撞撞奔來,聲音尖利得變了調。
御座上,趙炅面色青灰,他抬頭望向殿頂藻井,彷彿想透過飛簷斗拱,再看一眼汴京的青天。
“諸卿……隨朕上城樓。”
他的聲音沙啞,卻帶著最後的帝王尊嚴,“縱是末路,也要讓天下人看見——大宋的天子,不曾跪著死。”
趙炅帶著即位大臣如盧多遜、趙普、王繼恩等人來到皇城門上,須臾間,就看到遠方的大街上,吳軍的旗幟飄蕩,有騎兵出現,後面跟著許多步兵甲士,終於來到宮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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