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擦了擦頭髮，把毛巾又重新摔回了盤子裡。
“擦不乾淨。”
白疏影笑了笑，溫柔地把盤子裡的毛巾疊好。
她伸手把霍霆軒往樓上推。
“霆軒，快去洗個熱水澡吧！”
“我去廚房給你煮薑湯，你洗完我餵給你喝。”
霍霆軒膩乎乎地拉了拉白疏影的手，鳳眸裡是她好久都沒見過的溫柔。
“那我在樓上等你。”
*
白疏影看著面前的砂鍋咕嚕咕嚕冒著泡，生薑嗆鼻的氣味兒，燻得她眼淚直流。
她一直都不喜歡這種辛辣的東西。
可是霍霆軒很喜歡。
霍霆軒雖然和其他事業有成的男人一樣，都有胃病。
但是他的胃病不是餓的，卻是貪嘴，被辛辣刺激的。
白疏影剛嫁進霍家的那段時間，總是受不了霍霆軒的飲食習慣。
可為了霍霆軒，她硬是習慣了吃辣。
她突然覺得從前的自己很好笑。
從前的白疏影，為了遷就霍霆軒，活得不像自己。
現在，她不愛他了，終於找回了自己原來的樣子。
男人，反而對她更加上心了。
這算什麼，這就是一場笑話。
她眨了眨眼，一滴淚無聲地滑落。
不知是被姜味燻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少奶奶，我來看著火吧。”
張媽站在廚房門口，手裡拿著一塊乾淨的抹布。
白疏影搖了搖頭，用指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
“不用了，張媽。”
“霆軒喜歡我親手煮的。”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張媽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離開了廚房。
這個在霍家工作了二十年的老傭人，比誰都清楚。
自從四年前白小姐嫁進來，霍霆軒的口味就更加刁鑽了起來。
她算是一手把霍霆軒帶大的老人，她怎麼會不知道。
霍霆軒的這些手段裡頭，到底藏著多少刁難。
她雖然可憐白疏影，可是她卻不能說。
畢竟，她是霍家的員工，她不能偏幫霍家以外的人。
白疏影盯著翻滾的薑湯，突然想起了霍霆軒答應他結婚的那個晚上。
她當時被突然的幸福砸昏，卻忽視了男人眼裡的怨恨和不甘。
她以為，只要她足夠體貼懂事。
天長日久，她總會有一天會把霍霆軒的心給暖熱的。
可是現實，卻給她重重的一擊……
砂鍋裡的湯汁濺出來一點，燙在白疏影手背上。
她猛地縮回手，看著那片迅速泛紅的面板，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她從前為霍霆軒洗手做羹湯，是因為愛。
可是現在，她卻只剩下了逢場作戲。
“太太，小心燙著。”
張媽不知何時又回來了，遞給她一塊溼毛巾。
\"謝謝。\"
白疏影勉強笑了笑，用毛巾包住砂鍋的把手。
她記得和霍霆軒婚後的第一個月，有好事的世家邀請她去參加聚會。
她翻遍了自己的衣櫃，也沒找到一件適合她身份出席的衣裙。
女人趁著霍霆軒難得心情好，提出了想要買衣服的想法。
“喜歡什麼自己去買。”
男人連半個眼風都沒人給她，手上又翻過了一頁資料。
“別像個怨婦一樣問東問西。”
白疏影關小了火，讓薑湯慢慢熬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