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月茹說的一點都沒錯。
當年的那場意外,和昨天的不堪,都是白疏影自己算計的。
“奶奶,白疏影在故意裝可憐,難道您就看不出來嗎!”
霍老夫人一摔柺杖,檀木和大理石瓷磚相撞,發出嘭的一聲。
“人家受了委屈,分明就是真可憐。”
“哪像你養在外面的東西,沒理還要攪三分。”
“裝傻扮痴的本事,比上海灘的那些戲子都強!”
霍霆軒見霍老夫人當著自己的面,還在責罵沈月茹。
就算是害怕,卻也忍不住面上的怒意。
他長了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種侮辱。
他是霍家的長子長孫,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人忤逆過他。
這些年,他早就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
他剛才被人拖到院子裡打,已經在沈月茹面前丟了面子了。
今天,他要是在霍家還保不住沈月茹,那他還怎麼做人!
更何況,照現在的情勢看,霍老夫人就是被白疏影的花言巧語矇蔽了。
他雖然知道白疏影受了委屈,卻還是不能接受,她在霍老夫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訴說自己的委屈。
她就不能為了他的顏面,忍耐些許嗎?
他是她的丈夫,難道她就不相信,他在事情過後,私下裡給她做主嗎?
她為什麼非要,把事情放在臺面上,弄得這樣難堪。
他現在和霍老夫人對抗,也是為了讓老夫人不受矇蔽。
於公於私,他都沒有錯。
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保沈月茹安然無恙地走出霍家。
“奶奶,您真是糊塗了,連白疏影這麼拙劣的手段都看不出來!”
霍老夫人直直地看著霍霆軒蒼白,卻因為生氣,而漸漸泛紅的臉。
她忽然覺得,自己那些年對霍霆軒的栽培,全都付諸東流了。
忽然間,徹頭徹尾的失望,將她完全包圍了起來。
“霆軒,我就問你一句話。”
“現在沈小姐已經承認,是她算計了你的妻子。”
“你現在,還要這麼護著那個女人嗎?”
霍霆軒聽見這話,喉頭突然一哽。
他扭頭看向倒在地上的沈月茹,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
怎麼會…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樣惡毒的事,怎麼可能是月茹做的!
可當霍霆軒看見沈月茹躲閃的眼神時,心中頓時冰涼一片。
昨天的事,竟然真的有沈月茹的手筆。
可是他已經和霍老夫人作對了這麼久,要是現在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奶奶,月茹是一個善良的人。”
“要是她真的這樣做了,那隻能說明,她是被逼的。”
霍老夫人看著霍霆軒飄忽不定的眼神,忽然間就笑了。
這麼多年了,她這個孫子,竟然還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
被女人欺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竟然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霍老夫人笑了許久後,終於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她重新看向霍霆軒,眼底的寒意好似千年的墨冰。
“霆軒,看在咱們的祖孫情誼,奶奶再給你最後一次改口的機會。”
“你要明白,你這一代,能夠繼承霍家衣缽的人,不止你霍霆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