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瑾萱顫抖著手指，終於解開了最後一根麻繩。
瑞瑞圓敦敦的身體猛地撲進她懷裡，放聲大哭。
孩子的眼淚浸溼了她的衣襟，滾燙得幾乎灼傷她的面板。
“瑞瑞！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韋瑾萱捧起兒子髒兮兮的小臉，聲音顫抖得厲害。
“瑞瑞，你告訴媽媽。”
“是不是那個女人把你綁來的？”
她猩紅著眼睛，手指直直地指向白疏影。
瑞瑞聽見這話，小糰子的哭聲突然停住了。
他透過淚眼，看見了躲在沈月茹身後的瑤瑤。
那個他偷偷喜歡了很久的女孩，那個他放在心尖子上的那輪明月。
瑤瑤身上穿的，還是今天中午的那件白色公主裙。
之前他只覺得，瑤瑤穿著這件裙子，就像是那九天隕落的仙女。
可是現在，瑤瑤身上還是那件他最喜歡的裙子，他的心境，卻不如以前了。
他在衣櫃裡裝暈的時候，聽見了陳翠蘭給瑤瑤打電話。
她說，她已經把他綁好了。
陳翠蘭的電話有些漏音，他清清楚楚聽見了，瑤瑤的聲音裡帶著難以抑制的雀躍。
“幹得好，看好他，別讓他出事。”
他原先還在慶幸，慶幸瑤瑤還沒來得及翻過來，被那個壞女人看到。
瑤瑤不比他皮糙肉厚，要是被綁來，一定會哭的。
他不忍心，讓瑤瑤受這樣的罪。
可是現在，事實卻在告訴他，他受的所有罪，全都是瑤瑤帶來的。
小糰子抬眸看向瑤瑤，小姑娘髮梢的蝴蝶結卻歪歪扭扭的，就像她此刻慌亂的眼神一樣。
“我...…”
瑞瑞的喉嚨發緊，一時間連開口都覺得有些艱難。
他還是忍不下心，把瑤瑤給供出來。
就算瑤瑤這樣對他，他覺得，她應該也是有苦衷的。
“瑞瑞？”
韋瑾萱見久久得不到兒子的回應，開始焦急地搖晃他的肩膀。
“瑞瑞你別害怕，有媽媽在，被人敢傷害你！”
瑞瑞的視線模糊了，他看見瑤瑤在悄悄搖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他想起，他們之間那些偷偷分享的糖果，放學路上牽過的小手。
還有瑤瑤說的，瑞瑞哥哥，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他到現在都記得，瑤瑤說話時，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他實在不忍心，把這樣好的瑤瑤給供出去。
瑞瑞相信，等熬過這一關，瑤瑤一定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是...…”
瑞瑞的嘴唇顫抖著，剛想順著媽媽的話往下說，卻突然看見白疏影平靜的目光。
她正蹲在福寶身邊，溫柔地擦去小男孩臉上的淚痕。
瑞瑞想起每次放學，白阿姨都會摸摸他的頭。
“今天開心嗎？疏影阿姨做了一些小點心，你和福寶一起分享好不好？”
疏影阿姨，其實一直對他都很好。
更何況，疏影阿姨，還是福寶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