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著樹幹，看著楚塵這個冷酷高效的殺戮機器，用不同的方式收割著聚氣境的生命。
從最初的鬼魅暗殺，到剛才那焚盡一切的烈焰風暴。
她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對這位小師弟，生出了一絲真正的忌憚。
“手段夠狠，夠絕。”
“蠱蟲運用也出人意料。”
“引氣境做到這一步……師尊的眼光，果然毒辣。”
她低聲自語。
隨即又撇撇嘴，“就是太費‘材料’了，燒成灰了還怎麼摸屍撿寶？真是個敗家子！”
看著面前的那一片焦土，她痛心不已。
夜色再次降臨。
小樹林中，血腥味、焦糊味與泥土草木的氣息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官道上又增添了兩片修羅場。楚塵默默調息，補充消耗。方雨荷則百無聊賴地用劍鞘撥弄著地上的枯枝，偶爾瞥一眼官道盡頭。
黎明時分。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大的氣息，如同沉重的山巒，從官道盡頭緩緩壓來。
腳步聲並不快，卻異常沉穩，每一步都彷彿踏在人的心臟上。
來了！
楚塵和方雨荷同時抬眼望去。
月光下，一個身材高大、面容枯槁、身穿暗紫色上官家長老袍服的老者，正一步步走來。他鬚髮皆白，眼神卻銳利如鷹隼，開闔間精光四射。
周身縈繞著凝練到近乎實質的靈力波動，引而不發，卻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滯。
聚氣九重巔峰！
上官家大長老——上官桀！
他孤身一人，顯然對自身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
他目光如電，瞬間掃過官道兩旁小樹林中瀰漫不散的血腥氣和那兩片狼藉的戰場，眉頭緊鎖，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
“何方宵小，屠戮我上官家、林家子弟！給老夫滾出來受死！”
上官桀的聲音並不洪亮，卻蘊含著強大的靈力，如同悶雷般在寂靜的黎明前炸響，震得樹葉簌簌落下。
他顯然已經察覺到，襲擊者就藏在這片樹林之中。
楚塵深吸一口氣，知道真正的硬仗來了。
他看了一眼方雨荷。
方雨荷抱著劍，懶洋洋地努了努嘴：“聚氣九重巔峰？有點意思。師弟，你先上，師姐給你壓陣。撐不住了吱聲。”
她語氣輕鬆，但眼神卻銳利起來，顯然也認真了。
楚塵點點頭，不再隱藏。
他一步踏出陰影，身影出現在官道上，與上官桀遙遙相對。
玄衣在晨風中微動，引氣九重巔峰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雖然遠不如對方浩瀚，卻帶著一種磐石般的沉凝和冰冷的殺意。
“楚塵？！”
上官桀看清來人，瞳孔驟然收縮，枯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容，“竟然真的是你！引氣九重巔峰？這怎麼可能！”
他收到的訊息裡，楚塵只是引氣九重，但這氣息分明已是巔峰圓滿！
“老狗，血債血償的時候到了。”
楚塵聲音冰冷，如同九幽寒風，“今日，就用你這條老狗的頭顱，祭我楚家滿門英靈！”
“狂妄小輩！找死！”
上官桀驚怒交加，被一個引氣境如此挑釁，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怒極反笑，枯瘦的手掌猛地抬起。
“裂山拳——崩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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