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進驚訝地瞪圓了眼睛:“你這小子是吹牛的吧。”
他們這一代人天天做夢都想解鎖數控機床,最好能仿製和改進。
都幾十年了也沒有成功。
程時又說:“爸,現在我還沒接到活,等我活多了,你就來幫我幹活,不用出去打零工了。”
程永進哼了一聲:“嗤,你先學會怎麼用這個機床再說吧。”
機床是廠裡的寶貝。
能被允許用機床獨立作業的只有高階技術工人和老師傅。
別說是老師傅不肯教程時,就算肯教,他也要肯學才行。
聽說程時十天有七八天都在摸魚,估計連機床都沒碰過。
程時笑了笑,沒解釋。
年輕時被否定,被質疑的時候,總是立刻跳起來激烈的反駁。
後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久了,才知道,說再多也不如用成果打對方的臉和證明自己要更直接,省力和痛快。
程娟進來說:“吃飯了。”
程永進對程時說了句:“不用著急。反正我們也沒指望你。”
程時哭笑不得:真是親爸。你想鼓勵安慰我,就好好說嘛。非要扎我一刀麼?
吃過飯,程時搶著洗碗。
程娟把他一推:“平時沒見你那麼勤快,今天既然忙,你就去忙你的嗎。我來洗。”
程時一笑:“嘿嘿,謝謝姐。”
一溜煙跑下樓。
錢小英在樓下攔住他,有些生氣:“程時,你怎麼好好的辭職了。趕快去找廠長要求繼續當合同工,我幫你求情。”
她今天聽見這個訊息,真是又驚又怕。
程時氣笑了:然後呢,讓我好繼續當你的牛馬?
經歷了一世回來,程時越發覺得自己年輕的時候,給這種自私又無恥的女人當舔狗當得真不知。
他涼涼地說:“不必了。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實在不想浪費時間跟她廢話。
錢小英咬著嘴唇,放柔了聲音說:“程時,你不要鬧了,我昨天就是跟張工講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再說你早上也打過他了,還要怎麼樣。”
那叫談工作啊,你抱著他的腰,他的手還放在你屁股上。
我特麼年輕的時候是瞎了眼被豬油蒙了心,竟然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的謊話。
程時有點不耐煩了:“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
錢小英靠近了一步,攀在他胸前,仰頭委屈巴巴地望著程時:“小時,你怎麼忽然變了。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
以前覺得甜蜜的呼喚,現在只會讓程時反胃。
他微微皺眉,退了一步,拉開距離:“我本來是這樣。記住,以後我們只是曾經的同事,請你自重。離我遠些,別來煩我。”
錢小英被他冷冷的聲音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驚訝地望著程時:他怎麼忽然變得刀槍不入了?她撒嬌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
程時懶得理她,繞開她走了。
錢小英惱羞成怒,在他背後大聲說:“程時,除了我還有誰看得上你。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沒了你,我只會過得更好。”
程時沒回頭,因為不值得。
錢小英喃喃自語:“程時,我就不信,你捨得離開我。你下崗也沒有關係,只要你乖乖回來幫我幹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