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兒望著咫尺間那雙熟悉的眸子,睫毛輕顫如受驚的蝶,喉間堵著千言萬語,卻化作呼吸間交織的白霧。
水冰兒垂在身側的手微微蜷起,指尖幾乎要觸到他髮梢時。
“姐!”
清脆的喊聲驚碎凝滯的空氣。
水月兒不知何時從塵風身後出現,爆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她俏皮地對水冰兒眨著眼。
“大姐夫我給你帶來了!”
水冰兒後退半步差點撞在門框上,耳尖瞬間染上晚霞般的緋色。
“月兒,你!”
月光掠過她發燙的臉頰,將少女的羞澀暈染得愈發濃烈。
“爺爺已經被我用調虎離山之計給引開啦!”
水月兒眼底笑意狡黠。
“二位就放心敘舊吧~”
她朝塵風擠了擠眼,故意拉長語調,驚得向來沉穩的塵風耳尖都泛起薄紅。
雕花木門合攏的剎那,一股奇特的香味混著若有似無的清甜漫過鼻尖。
塵風望著屋內懸著的紗帳,指尖無意識摩挲過胸膛處的玉佩。
那是幾個月前分別時,水冰兒塞給他的貼身之物。
“冰兒,你這房間用的什麼香料,怎麼那麼香?”
他低頭輕笑,目光掃過桌子上擺放的白玉香爐,卻見爐中並無青煙。
水冰兒攥著帕子的手微微收緊,垂眸避開他灼灼的視線。
“最近才沒有用什麼香料呢。”
她髮間的冰藍流蘇輕輕晃動,映得臉頰愈發緋紅,像極了落日餘暉裡初綻的冰蓮。
塵風望著她泛紅的耳尖,喉結不自覺滾動。
記憶翻湧,想起星斗大森林那日,她蜷縮在他懷裡熟睡時,好像也是這般清冽甜香。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慌忙移開目光,轉開話題。
塵風倚著窗邊,指尖撫過窗欞裂紋,將從星斗大森林輾轉至天斗城的見聞娓娓道來。
說到在大斗魂場的經歷時,他刻意放輕了語氣。
畢竟,自己進行的是死鬥,水冰兒知道肯定要擔心。
說不定,還會要求自己以後不要去大斗魂場了。
於是,塵風隱瞞了自己的大斗魂場身份。
只是說自己在大斗魂場中只是一個普通角色,平日裡也都是切磋為主,從未有過死鬥經歷。
“不過是些切磋比試,倒是認識了不少有趣的魂師。”
看著水冰兒舒展的眉眼,忽然覺得那些暗無天日的死鬥場歲月,都值得被自己掩埋。
水冰兒望著著窗欞雕花,聽到塵風講到自己在大斗魂場的經歷。
雖然在他口中描述的十分平淡,可水冰兒墨色瞳仁依舊浸著擔憂。
“塵風,你當真沒遇見過大斗魂場的白衣劍仙?”
她蹙起的眉峰攏著陰雲。
“最近滿城都在傳,那是個嗜血如狂的煞星,你與他同為大魂師級別的劍修,我總怕……”
水冰兒尾音被夜風吹散在紗帳間。
燭火將塵風的影子投在身後屏風,衣襬上的劍紋隨呼吸輕顫。
塵風垂眸掩去眼底暗湧,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
“生死鬥場與切磋擂臺本就是雲泥之別。”
“像白衣劍仙那種踩著屍山血海成名的人,又怎會與我這種切磋擂臺的小角色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