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伕聽到這話後轉身朝外走去,快到門口這時卻突然轉過身來猛地跪倒在地。
“請先生收我為徒!”
這車伕的一句話讓正在吃飯沈諾直接愣住了,他著實沒有想到這個年近四十的車伕大半夜的找過來居然是想拜自己為師。
沈諾正想開口拒絕,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不禁開口問道:
“你中午那個問題是替你自己問的?你的丹田被廢了?”
那車伕將頭埋得更低,伏在地上用那有些沙啞的聲音說著。
“不敢欺瞞先生,我年幼時為救弟弟丹田被廢,斷了武路!本來已經絕了希望,直到今天聽到先生那番話……”
沈諾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說道:“聽起來你是一個挺有故事的人,說說你的故事吧!”
聽到此話,車伕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面有了一絲亮光,他知道沈諾說出這話就代表著他拜師有了一線希望。
即便是那些往事不堪回首,他也並沒有任何猶豫當即便將一切全部講了出來。
“小人本是出生於一武學世家,又是家中長子所以從小便打熬筋骨,家中長輩要將希望全部寄予我的身上。”
“六歲那年家中似乎是有大事謀劃,便將我和僅有三歲的幼弟放在家中只有幾個老僕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
“有一小賊覬覦我家傳武學,又不知是從何處得到的訊息,得知了我家族長輩均不在族中。”
“那小賊本是想趁著夜色盜走秘籍,卻沒想被我和幼弟撞破,因為他並沒有得手所以我本想將他就此放去,以免那廝狗急跳牆。”
“我那幼弟平日裡機敏過人,那天晚上也不知為何被嚇得連連尖叫痛哭,而後……”
似乎是並不想回憶起這件事情,車伕那嘶啞的聲音戛然而止。
“而後你替你弟弟擋了一掌,再然後你的丹田就被廢了?是不是?”
躲在浴桶裡面偷聽的楊過,見那車伕遲遲沒有下文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除了楊過這個躲在浴桶裡的傢伙之外,隔壁房間還有三個傢伙此刻正緊緊的把耳朵貼在牆邊,生怕自己漏聽一個字。
楊過的話將那車伕從回憶中拉了回來,那張被生活刻滿了風霜和麻木的老臉之上擠出了一絲十分勉強的笑容。
“正如這位小兄弟所說。”
“若不是家中老僕來的及時或許我也活不到現在了。”
‘媽的!好老套的故事啊!’沈諾心中腹誹,但臉上卻不露聲色的繼續問道:
“如果真如你所說這般,你也至少應該是過著錦衣玉食衣食無憂的生活吧,怎麼會像如今這般淪落為車伕?”
那車伕聞言臉上的苦澀更重幾分,眼中更是出現了一抹難以抑制的恨意,用那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
“若故事到此處戛止或許會如先生所說這般,那賊人武功不高一掌打到我小腹之處碎了我的丹田,但是我全身的經脈卻並未有任何損傷。”
“我的父親在江湖上也還有幾分面子,自然沒有就這麼叫我放棄掉帶著我四處求醫,整整一年的時間我幾乎都是在路上度過的。”
“奈何這些全部都不過是徒勞而已,這世上並不是沒有修復丹田的辦法,只不過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太過昂貴了。”
“我不是獨子,我的下面還有一位弟弟,他的天賦不弱於我,於是我便被放棄掉了。”
“我那時已經是個廢人了,不能給家族帶來利益自然也享受不了家族給的資源,本以為自己這輩子至少會成個無憂無慮的富家翁。”
“哈哈哈!誰能夠想到我放棄所有前程救下的弟弟,年僅四五歲的小畜牲給我那該死的父親說了一句話!”
“他說,我以後若為家主哥哥當身處何處?以後家族之事是聽長兄之言還是聽我之言?”
說到此處,車伕的臉上已盡是癲狂之色,眼中的恨意宛如實質般刺痛人心。
“那該死的老東西覺得那小畜生有梟雄之姿,覺得一定能夠重新振興家族。”
“就在那個時候那老東西就起了殺死我的心思,但不知是否顧及那點僅有的血脈之情對我下不去殺手,但是又害怕我成為家族的累贅。”
“於是就命令下人將我裝進麻袋扔進了運河之中,那下人心中不忍將麻袋繫了一個活釦,並小聲告訴了我解開方法,這才讓我得以苟活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