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過的，深入骨髓，好比億萬只螞蟻在啃噬靈魂的極致屈辱。
比比東跪在那裡，渾身劇烈地顫抖著，那身華貴無比，象徵著至高權力的教皇長袍。
此刻卻好比一件最沉重的囚衣，將她所有的驕傲與尊嚴，都死死地釘在了這冰冷的地面上。
她想抬頭，想用那雙曾經讓無數強者都為之臣服的紫眸，去死死地瞪著眼前這個男人。
可她做不到。
那股無形的，彷彿來自另一個次元的意志，依舊好比一座無法撼動的太古神山，壓在她的靈魂之上，讓她連抬起眼皮這個簡單的動作，都成了一種奢望。
她只能看到一雙白色的靴子，靴子的主人，正用一種溫和得近乎殘忍的語氣，緩緩開口。
“教皇冕下，我說過，我對你統一大陸，或是你想做什麼，都沒有興趣。”
顧陌離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地，傳入大殿內每一個人的耳中，震得他們心神俱顫。
“但是，天神學院，你不該動，也動不起。”
他微微俯下身，溫和的目光落在比比東那因為極致的屈辱而劇烈起伏的香肩上。
“我不介意武魂殿成為大陸的霸主，但若你將主意打到我的學生身上。”
他頓了頓，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潤。
“我不介意，讓這片大陸，換一個霸主。”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股壓在比比東靈魂之上的無上神威，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彷彿從未出現過。
比比東身體猛地一鬆，整個人好比脫水的魚，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角的冷汗，將她那柔順的紫發都打溼了。
顧陌離不再看她，只是直起身，理了理自己那本就一塵不染的衣袖，然後轉身，緩步向著殿外走去。
他走得很慢，很從容。
好比一個踏青歸來的書生，而不是一個剛剛將大陸最強勢力的統治者，踩在腳下的絕世凶神。
大殿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聖殿騎士，包括一旁的薩拉斯，都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直到顧陌離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那兩扇黃金大門之後，比比東才用盡全身的力氣，顫抖著，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她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殷紅的鮮血，順著她那蒼白的嘴角，緩緩流下，她卻渾然不覺。
她那雙美麗的紫眸中，所有的驚駭與恐懼，都在這一刻，盡數化作了滔天的怨毒與……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病態的佔有慾！
“顧陌離……”
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
“總有一天，你會是我的！”
她猛地一揮手，聲音恢復了教皇的冰冷與威嚴。
“回武魂城！”
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這個讓她蒙受了畢生奇恥大辱的地方。
她要回去，她要變得更強！
她要完成羅剎神的傳承！
只有成神，她才有資格，去挑戰那個男人！
然後，將他徹底征服！
…………
離開天鬥聖殿後，顧陌離並沒有直接返回學院。
他信步走在天斗城繁華的街道上，周圍的人群熙熙攘攘卻沒有一個人，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彷彿與這個世界隔著一層無形的薄膜。
他走進一家酒樓點了一壺最普通的清酒，自斟自飲神情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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