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聲音帶著林凡從未聽過的柔和。
他小心地往水裡加了少量殺菌劑，又調節了加熱棒的溫度。每一個動作都精確而剋制，與之前那個動不動就拍打魚缸的暴躁主播判若兩人！
天色漸暗，工作室的燈光自動亮起。
阿杰沒有像往常一樣急著開播，而是搬來一把椅子坐在魚缸前。他開啟手機，翻看著之前的直播錄影。
畫面裡是他瘋狂投放食人魚的場景，還有他對著鏡頭叫囂“一定要弄死那條鯉魚”的猙獰表情。
“嘁，呵呵......”
阿杰突然關掉影片，自嘲的笑了笑。
他的肩膀微微抖動，指縫間有液體反光。林凡驚訝地發現，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主播，居然在對著魚缸哭泣！
夜色漸深，阿杰終於站起身。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輕輕敲了敲玻璃，不是以往那種示威式的重擊，而是像敲門般輕柔的三下。
“晚安......明天見。”
這句話輕得像是自言自語。
當工作室的門輕輕關上，林凡才徹底放鬆下來，緩緩遊向水面。
漂浮的飼料還有些剩餘，他小口小口地啄食著，同時思考著這個主播的突然轉變。
搞什麼飛機，難不成，這個主播真就變了？
林凡的心中頓時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自從自己被撈進這個魚缸的時候，自己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現在，自己突然得到了想都不敢想的待遇，怎麼一時間突然有點......
而且，那之前的經歷都算什麼？
主播拼命的想弄死自己，自己又想瘋狂的報復他......
咕嚕！
林凡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不再多想。
反正，只要能活著，就是好事，不是麼？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入魚缸，林凡懸浮在水流最平緩的區域。
這是他來到這個魚缸後，第一次能夠安心地休息。
恍惚間，他彷彿又回到上一世，自己還不是魚的時候......
......
......
“咔嚓。”
輕微的開門聲驚醒了林凡。
天剛矇矇亮，阿杰就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他的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顯然一夜未眠，手裡卻提著兩個嶄新的水族箱裝置。
“早上好......”
阿杰的聲音帶著宿醉般的嘶啞，卻出奇地溫和。
他小心翼翼地將新買的紫外線殺菌燈安裝在過濾系統中，動作熟練又輕柔，生怕驚擾到還在沉睡的魚類。
【檢測到水質淨化中】
【有害菌群減少40%】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
林凡謹慎地游到玻璃前。
阿杰見狀立即停下手中的工作，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密封袋，裡面是新鮮的玉米粒。
“這幾天應該是把你餓壞了吧，刀哥。”
阿杰輕聲道，將玉米粒緩緩撒入水中，“你應該更喜歡吃這個。”
玉米粒入水的瞬間，林凡的嗅覺系統立即捕捉到了濃郁的香甜氣息。
這是他被抓來後第一次見到如此新鮮的食物。他試探性地遊近，注意到阿杰立即後退了兩步，甚至屏住了呼吸。
“算了算了，好吃的都喂上了，先吃吧。”
林凡一口一口的將玉米粒紛紛吸入口中。
別說，玉米粒就剛剛好，香甜可口。魚食和生肉什麼的，雖然自己現在已經接受了，能吃，但終究是差點口感和味道。
當林凡開始享用這頓久違的大餐時，阿杰終於長舒一口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
......
太陽完全升起時，阿杰終於開啟了直播。
鏡頭前的他完全變了個模樣，亂糟糟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換上了乾淨的T恤，甚至破天荒地戴上了平時嫌麻煩的麥克風。
“老鐵們早上好......”
阿杰的聲音有些釋然，“今天...今天我們不搞那些花裡胡哨的了......”
直播間的觀眾很快注意到了異常：
【臥槽！傑哥被奪舍了？】
【這溫柔的語氣我害怕】
【你是誰？讓傑哥出來，我要我親愛的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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