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沉木底部有東西在反光，那是前天混戰時沉落的半片魚鰭，邊緣還連著些血肉。
但要獲取這份食物，必須穿過兩條白金猛魚的警戒範圍。
林凡的鰓蓋微微顫動，開始執行三天來摸索出的標準流程：先觀察食人魚群的巡邏路線，再預判鱷龜的活動軌跡，最後計算白金猛魚的攻擊半徑。
當所有因素在腦海中交匯的瞬間，他動了！
強化後的肌肉爆發出驚人力量。
林凡像一道金色閃電穿過危險區域，在第一條白金猛魚反應過來前就叼住了食物殘渣。
但轉身時，他的尾鰭不慎擦到沉木枝杈，極其細微的震動，卻足以驚動正在假山後方休息的虎紋鴨嘴鯰。
那條體型龐大的底棲獵手立刻張開恐怖的大嘴，六根觸鬚像雷達般鎖定了林凡的位置！
更糟的是，血腥味讓三條飢餓的黃金河虎也加入圍獵。林凡的鱗片瞬間炸起，但恐懼反而讓思維更加清晰。
他故意衝向最暴躁的那條獨眼河虎，在即將相撞的瞬間突然下潛。
河虎的急轉彎攪起大片氣泡，暫時遮蔽了視線。林凡趁機鑽進一叢人造水草的陰影處，讓體色迅速變得黯淡。
當鴨嘴鯰龐大的身軀從頭頂掠過時，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六根觸鬚掃過背鰭的觸感。
三分鐘的生死時速後，林凡終於回到相對安全的巨骨舌魚領地。
他小心咀嚼著來之不易的食物，同時注意到今天的缸底多了些新痕跡，幾片陌生的鱗片卡在砂礫縫隙中，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綠色光澤。
“新來的？”
林凡放緩呼吸，將水壓感知能力擴充套件到最大範圍。
在過濾器的後方陰影處，他捕捉到一串異常的水流波動，有什麼東西在以不規則的Z字形遊動，速度時快時慢，完全不像普通魚類的遊姿。
突然，一陣刺痛般的電流感劃過側線！
林凡條件反射地竄向右側，下一秒，他原本所在的位置閃過一道微弱的藍光！
透過渾濁的水體，隱約能看到一條半透明的修長身影，那是一條從未見過的幽靈刀魚，不同的是它的脊椎處閃爍著電流般的微光！
林凡瞳孔猛然收縮！
該死，那個主播什麼時候放進來的，自己竟然沒注意到！
雖然自己能夠看到天天那個主播的動作，但自己畢竟不是機器。魚也需要睡覺和休息，很可能，就是在自己意識缺失的時候！
林凡將自己偽裝成一段浮木，隨著水流緩緩漂向缸體另一側。
這條變異刀魚的攻擊模式很有規律：每次放電後需要靜止約兩分鐘恢復。
他默默記下這個弱點，同時注意到刀魚的腹部有道新鮮傷口很可能是入缸時被什麼所傷。
當月光透過窗簾時，林凡開始了他的夜間巡視。
這是最安全的時段，大多數掠食者視覺不佳。
他沿著缸壁緩緩遊動，用強化後的嗅覺搜尋可能存在的食物殘渣。
但，那個主播似乎就是鐵了心的要餓死自己一樣，除了每天給他的寶貝兒們投餵一丁點活食之外，其它什麼都沒有。
“必須找到新的食物來源......”
林凡的目光落在缸壁上生長的藻類群落上。
這些平時被清潔魚打理得乾乾淨淨的表面，自從前天阿杰停止餵食後，已經開始萌發新的綠藻。
他謹慎地嚐了一小口，苦澀的味道讓他差點吐出來，但確實能緩解胃部的灼燒感。
夜深時分，林凡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那條變異刀魚似乎對巨骨舌魚特別警惕，始終保持著五米以上的距離。
這個發現讓他調整了避難策略，如果當刀魚開始放電掃蕩時，靠近巨骨舌魚會是最安全的選擇！
時間匆匆流逝。
當第一縷晨光照射進水缸時，他的尾鰭上新添了道淺痕，那是試探刀魚攻擊範圍時留下的。
但值得！
現在林凡知道那傢伙的極限放電距離是三米，而且無法連續攻擊。
林凡輕輕蹭過巨骨舌魚的腹鱗，感受著這片死亡水域中唯一的庇護。
活著很難，但每活一天，他就變得更強一點，更聰明一點。在這片沒有仁慈的深淵裡，這正是最珍貴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