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筆放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
這份工作，遠比表面看起來要複雜和耗神。
每一次決策，都可能牽動著千萬人的命運，容不得半點差池。
做完這一切後，白楊最終將目光落在會議桌一角的鋁合金箱子上。
箱子在燈光下反射著微弱的光，顯得有些沉默而突兀。
白楊知道，婁廣成的心意是好的，甚至可以說，他已經做到了一個下屬所能做的極致。
但對於白楊而言，這些物質上的東西，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吸引力。
他起身，走到箱子旁，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堅固的合金表面。
他清楚箱子裡每一件珠寶的價值，那些璀璨的光芒，足以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然而，在他眼中，這些不過是一堆經過打磨的石頭，遠不及一份詳盡的科技報告，或者一項突破性的技術專利來得更有意義。
他提起箱子，沉甸甸的，提醒著他這份“心意”的份量。
他拎著箱子，穿過空曠的走廊，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研究所大樓裡此刻已經安靜下來，只有偶爾傳來的風聲，提醒著外面凜冽的冬日。
白楊的辦公室並不奢華，甚至可以用“樸素”來形容。
一張巨大的實木辦公桌佔據了大部分空間，桌面上堆滿了檔案和書籍，旁邊是一塊巨大的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公式、圖表和戰略部署的草稿。
牆上掛著幾幅地圖，分別是世界經濟版圖和高科技產業分佈圖，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筆做了標註，顯示著他思考的廣度和深度。
他將箱子放在辦公桌的一角，然後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一份關於超導材料研究進展的報告，繼續批閱起來。
工作，對他而言，是最好的休憩，也是他生命中最核心的驅動力。
時間在筆尖的沙沙聲中悄然流逝。
當他處理完手頭最後一份檔案時，窗外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只有遠處城市的燈火，在鉛灰色的幕布下，顯得有些朦朧。
他拿起內線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林慧，你過來一下。”他的聲音平靜而有力。
沒過多久，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所長，您找我？”林慧推門而入。
白楊抬手示意她進來。
“這個箱子，你幫我放進保險室。”他指了指桌角的鋁合金箱子，語氣尋常，彷彿那只是一份普通的檔案。
林慧的目光順著白楊的手指落到箱子上。
她自然知道婁廣成今天下午來彙報工作，也知道他帶來了“東西”。
但當她看到這個箱子時，心頭還是忍不住猛地一跳。
這箱子看起來就價值不菲，而且婁廣成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也讓她隱約猜到裡面裝的絕非尋常物品。
她走上前，剛要伸手去拿。
“等等。”白楊忽然開口，制止了她的動作。
林慧的手懸在半空中，疑惑地看向白楊。
白楊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沉吟片刻。
他拿起箱子，熟練地解開密碼鎖。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箱蓋被緩緩開啟。
箱子內部，鋪著一層厚厚的絲絨，在辦公室柔和的燈光下，頓時閃爍出令人炫目的光彩。
林慧的眼睛瞬間瞪大了，裡面整齊地擺放著各種珠寶首飾，鑽石項鍊、紅寶石耳環、藍寶石戒指、翡翠手鐲……
每一件都經過精心挑選，在光線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簡直像是把一家頂級的珠寶店直接搬了過來。
對於林慧這個年齡的女性來說，這樣的場景無疑是巨大的衝擊。
她雖然在研究所工作，見識過許多大場面，但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如此數量和品質的珠寶，還是生平頭一遭。
那份華貴與美麗，讓她幾乎要屏住呼吸。
她心裡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這得多少錢啊？恐怕是她工作幾輩子也賺不到的財富。
然而，她畢竟是白楊的秘書，長期的職業訓練讓她迅速地壓下了內心的震撼。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但眼底深處那抹難以掩飾的驚豔，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白楊似乎沒有察覺到林慧的內心波動。
他的目光在箱子裡掃視了一圈，最終停留在兩件相對而言最為“樸素”的飾品上。
他伸出手，精準地從中取出了一個白金鑲嵌的素圈鑽石戒指，鑽石不大，但切割精良，在燈光下閃爍著低調的光芒。
緊接著，他又拿了一條同樣簡約設計的白金項鍊，墜著一顆小小的水滴形藍寶石，同樣不顯張揚。
這兩件首飾，雖然依舊是精品，但與箱子裡其他那些動輒數克拉的巨鑽、鴿血紅寶石相比，確實顯得低調了許多。
它們更像是日常佩戴的款式，而非為了炫耀而生。
白楊將戒指和項鍊放在手心，然後重新合上箱蓋，扣上密碼鎖。
“好了，把這個箱子送過去吧。”他將鎖好的箱子遞給林慧，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林慧的目光從白楊手中的兩件首飾上匆匆掃過，又落回箱子上。
“是，所長。”她恭敬地應了一聲，抱著箱子，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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