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武王到了……”
東野清正之子,東野無忌,小步趕來貴客廳提醒。
東野清正連忙起身,正要行跪拜禮,門外便已傳來梁蕭的呼喚。
“老先生年事已高,保重身體,不必多禮。”
東野清正一愣,望著梁蕭,見他氣度沉穩,神態平和,心中暗暗稱奇,一時竟猶豫了。
該不該堅持行禮?
這位武王,少年成名,仍是如此穩重謙遜。
“參見武王!”
東野氏眾人紛紛跪拜,東野清正下定決心堅持叩拜,已被梁蕭搶先一步扶上座位。
梁蕭坐上主位之後,開門見山。
“我今日召集東野氏的諸位,乃是為武朝修史而來。我的岳父慘遭迫害,其餘輔助他修史的史官也迫於壓力,焚燬了自己的手稿。如今僅憑我未婚妻一人修史,是有些難度。”
梁蕭說話的同時,又注視著東野氏眾人。
“今日,在場諸位暢所欲言,我可以保證,你們絕對不會因言獲罪。如‘鄒忌諷齊王納諫’之事,若是言之有理,必定有賞。諸位也不必拘束,這是你們應得的,也是朝廷應給你們的補償。”
東野氏眾人面面相覷,仍是有些緊張。
這位武王的權勢,已經遠非當初的南王可比,無疑是實際的君王。
伴君如伴虎。
東野清正深思熟慮之後,試探性地問道:“武王何不找天策府文官修史?”
梁蕭淡然一笑。
“我也曾有此考慮,但若是全部由天策府的人員修史,難免成就一家之言,又是偏頗。”
東野清正微微頷首,“如武王所言,史官本該秉筆直書,不能為尊者諱。”
話音剛落,東野氏眾人無不提心吊膽。
自武朝開國以來,他們家世代修史,最注重字詞運用。
老爺子的意思很明顯了。
東野氏想要修史,就不會粉飾近期所發生之事,尤其是逼死三公這種大事。
哪怕三公的確是死有餘辜,梁蕭是為國除害,他們也不可能將此事粉飾成他們畏罪自殺。
三大門閥出身的三公是梁蕭當眾賜死,最終被迫自盡,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在眾人緊張的注視下,梁蕭卻是開懷大笑。
就在他們打算伏地認罪之時,梁蕭終於開口,一臉誠懇。
“秉筆直書,正是我找你們來修史的意義!”
眾人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東野清正目光矍鑠,望著梁蕭,更是驚疑不定。
他就不擔心後世的質疑?
“不光是近期所發生的事,包括天和教起義,我也希望你們結合自己所見所聞與天策府的文獻,如實記述,天和教是如何發動起義,而不是盲目地將他們定為反賊。”
“記住關鍵的一點,天和教以及隨天和教發動起義的百姓,大多數都是日子過不下去,被迫從眾!”
在場東野氏眾人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這種威脅國家統治的大規模起義,他居然報以理解?
驚疑之後,眾人終於不再拘束,而是肅然起敬。
這位武王能夠深得人心,此事可見一斑。
東野清正也暗暗鬆了口氣,終於說出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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