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陳小任?”老鴉愣住。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呱呱!”老鴉扇了幾下翅膀,樂得呱呱大叫起來。
陳小任任由它得意著,沒急著下手,他很好奇,這老烏鴉怎麼會點名道姓地找上自己?
和自己有仇的妖怪太多了,一隻手都數不完。
“不知老祖尋我作甚?”陳小任問道。
“尋你作甚?”老鴉陰測測道:“你可還記得三個月前死在你手裡那隻倀鬼?”
陳小任點了點頭,那隻倀鬼可給他帶來了十兩賞銀,怎能忘記?
咦,這老鴉是倀鬼的朋友,一來又給自己送了粒金豆子,比倀鬼還大方!
真是好妖啊!
要是每個妖怪都像他們這麼有錢就好了。
陳小任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猶豫著要不要放走這隻老鴉,繼續釣大魚——不對,是繼續釣金魚。
畢竟,金豆子也有坐吃山空的時候,哪裡比得過有妖怪隔三差五給自己送錢來得實惠?
“記得記得,老祖可是它的好朋友?”他問老鴉。
“呱呱。”老鴉叫了兩聲道:“好教你死個明白,那倀鬼乃是本地山君座下鬼先鋒,專為山君覓食。”
“上次來到你們龍湖鎮,不想著了你小子的道!”
“你且說說,你是如何將它害死的?”老鴉向他打聽起訊息來。
畢竟這陳小任看起來傻乎乎的,和別的小娃娃沒多大區別,居然能將倀鬼弄死?太奇怪了!
老鴉也想問清背後的原因。
聽老鴉說起山君、先鋒什麼的,好像背後果然還有著一大群妖怪,陳小任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心中篤定:這是一夥有錢的妖怪,正合接濟自家。
他道:“告訴你可以,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它是死在我手裡的?”
那倀鬼不經打,被他隨手摺的一根【哭喪棒】一棒子就打得魂飛魄散,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還會走漏訊息,讓這老鴉點名道姓找到自己頭上來。
而且時間都已經過去那麼久。
這夥妖怪要是有什麼法子能幫倀鬼找到仇家,不應該早就找上門來了嗎?
這倀鬼都聻了三個月了,現在才找上門來,也不嫌晚?
見他不老實回答,老鴉立馬有些著惱,威脅他道:“呱呱,小娃娃問這麼多作甚,趕緊將你知道的一一道來,老祖好給你個痛快的,不然一口金鴉真火煉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陳小任絲毫不懼,他道:“你不說其實我也知道。”
“哦?”老鴉也有些好奇,“那你說說,說對了老鴉我也給你個痛快的。”它道。
陳小任沒在意它的威脅,自顧著推測道:“隔了那麼久你們才找上門來,肯定是最近才從誰那裡打聽到了訊息。”
“俺們龍湖鎮近來來過的外人不多,再加上跟你們有牽連的,多半也是個妖魔鬼怪——定是那朱夫子給你們報的信!”
“哼,早知道我就不該這般輕易饒過他!”
老鴉並未否認,反誇他道:“你這小娃,果然有幾分聰慧。”
“不錯,那朱夫子生前是個有學問的人,死後山君便留他在龍首山做了個典史。”
“他受劉員外所聘,本要在這山青水秀的龍湖鎮好好做個教書先生,頤養天年,卻不想上任才三日便被你這小子一張靈符貼在後背,只剩得半條殘魂。”
“你這小娃,究竟有何奇遇,受了誰的點化?竟有如此本事?”
老鴉沒急著動手,自然也是想留著陳小任問些話。
前有倀鬼,後有朱夫子,都折在了陳小任手上,偏偏這陳小任又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當真古怪。
不過它是妖,肉身強悍,不像鬼怪那般有著明顯的弱點。
陳小任能對付得了鬼怪,卻未必能撼動它。
且它一身修為遠在倀鬼和朱夫子之上,所以它並不懼怕陳小任會對它造成威脅。
說得不好聽些,就算這小娃娃從孃胎裡就開始修煉,又能有幾分火候?
陳小任卻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明白這老鴉和朱夫子還有那個山君都是一夥的,便沒有什麼想再問的,他亮出手中的寶貝對老鴉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對付倀鬼的,你且看看這是甚麼?”
老鴉伸長脖子看來,只見陳小任手上除了一根光禿禿的木棍,再無別物。
“呱!小娃,你耍我?”老鴉雙翅一振正要發作,突地聽到“吒”的一聲雷鳴在耳邊炸響,與此同時,一道白光在它眸中乍現。
青天白日,哪裡來的雷?這便是它腦子裡最後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