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大哥、大嫂也會過來,你洗漱下至少要讓自己像個人樣…”
心茹說完,抱著洗乾淨的衣服搭在院子裡的木杆上。
嚴晟面如死灰的走到井邊打水洗臉,突然感覺後腦勺“嗡”地一聲被人拍了下。
“嘿嘿,晟哥,gai上孃孃說你婆娘要跑了,你以後是不是和我一樣莫婆娘了耶。”
講話那人是嚴晟的發小樊勇,也是gai上的哈兒,出生的時候缺氧,智力一直停留在十一二歲左右,在西南這一帶把傻子都喊著哈兒,這樣容易顯得不那麼傻。
“滾滾滾,爬遠些!媽個哈兒懂個球。”嚴晟不耐煩甩手道。
“嘿嘿,晟哥,莫婆娘了,和我一樣沒婆娘了。”
嚴晟氣的半死,舉起地上的磚塊。
樊哈兒見嚴晟要砸自己,立馬撒腿就跑,嚴晟懶得與他計較,提著水桶就往家走去。
還沒回屋就聽見爹孃與心茹在院子裡的對話。
“心茹,是我們老嚴家對不起你,你到了榮縣記得給我寫信啊,雖然我倆識字不多,但是收到你的信也算一種安慰,說到底還是我家那撇種,他在城裡學啥啥不好…”
嚴晟的父親嚴旭日說到這裡時逐漸激動起來。
心茹攙著他的胳膊,輕言細語道:“爹,當心身體,你本就血壓有點高,不能過激。”
嚴晟聽到她們的話,背靠牆上懺悔。
他本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心茹是知青下鄉來的龍山鄉,兩人是一見鍾情,她為了嚴晟願意留下來。
嚴晟爹孃在鄉里上開了一家飯館,心茹負責收錢找零,大哥、大嫂開了家裁縫鋪子,一大家的日子過得讓周圍人都很是羨慕。
轉折就在年初嚴晟想去城裡學木活手藝後,結識了一幫二不拉五的人,染上了打牌賭博的惡習,不僅把學藝的學費輸光了,還借了不少錢。
最後要債的人堵在爹孃的飯館與大哥家的裁縫店,家裡人這才知道嚴晟借了高利貸。
當時十多人上門要賬,全gai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嚴旭日覺得臊皮,羞死祖宗先人,索性一怒之下把店關了,對外宣佈要與嚴晟斷絕一切關係!
嚴晟聽後更不敢回家了,在外一直遊蕩像個孤魂野鬼樣。
這半年只回來了兩次,一次是回家偷偷拿錢,另一次就是今天。
“我特麼真該死!”
嚴晟想到這些美好的事情因為自己變成泡沫,氣的咬牙咒罵自己。
突然一個火辣辣的耳光落在臉頰上,冒出金星,眼前一片黑壓壓的。
“狗日的!你還曉得跑回來!”
嚴晟雖沒看清臉,但是透過聲音還是判斷出這是大哥嚴民。
“這次回來是不是又欠錢了?”
“說!是不是!”
“勞資數到三問你!!”
嚴旭日、李心茹聽到屋外的動靜,立馬衝了出去檢視情況。
“大哥,我們不是說好,不動手的嘛?”
嚴晟見心茹拼命拽住大哥的膀子,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難過,感覺後腦勺溫潤溫潤的流出暖流。
“血!”
“流血了!”
“來個人搭把手送醫院。”李心茹大喊著。
嚴旭日與嚴民向周圍街坊求助。
他娘劉秀華與大嫂鄧慧也急得團團轉。
這是嚴晟昏迷前最後聽著、見著的畫面,他嘴角一抽,喃喃自語:
“我好像曉得該如何扭轉乾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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