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聚集的村民抻著脖子搓著手看熱鬧。
“蘇睿這是把他們往死裡逼啊。”
“沒那麼嚇人,聽說蘇硯抓了只麻狸子,在鎮上賣了三兩銀子。”
“賭一個銅板,蘇硯最少給老宅交二兩銀子。”
躲在人群裡的宋老八看到蘇硯遲遲沒出現,大聲道:“看樣子蘇睿要吃閉門羹了。”
站在院門前的蘇睿聽到後暴跳如雷,口水四濺地咒罵道:“蘇硯,你這個廢物,再不滾出來,我一把火燒了這幾間破房!”
公鴨般的嗓子,瘋狂挑戰蘇硯的底線,“你們現在吃的住的都是老宅給你們的恩賜,你今天就是把趙玉嵐賣到窯子裡,也得把我要的東西拿出來,不然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吱呀……
他話音剛剛落下,搖搖欲墜的木門忽然開啟。
蘇硯沉聲道:“你再罵一句,信不信我把你嘴縫上!”
“滿嘴噴糞,你的聖賢經義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話音落下,針落可聞。
圍觀的村民瞪大了眼睛,那個窩囊廢真站起來了?
蘇睿也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向來唯唯諾諾的蘇硯竟然敢罵自己?誰給的他這麼大的膽子!
忽地,躲在人群裡的宋老八放聲大笑。
回過神的蘇睿顫顫巍巍地指著蘇硯,怒斥道:“數字不可教也!你這個廢物,真是有辱斯文!”
蘇硯譏諷道:“你這麼斯文,你怎麼連句人話都不會說!”
蘇睿緩和了一下心情,整理好洗得發白的儒裝,擺足了讀書人的架子,訓斥道:“正所謂長兄如父,兄者,父之副貳也。”
“五叔死了,我身為蘇家長孫,別說罵你了,就是打死你,那也是蘇家的家事!你目無兄長,不尊禮數,簡直是喪心病狂。”
忽地,臉色一沉,怒吼道:“蘇硯,還不給我跪下!”
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蘇睿心中沾沾自喜,站住了道德的制高點,等下才能把蘇硯得來的三兩銀子弄到手。
看在他辛辛苦苦抓了一頓的份兒上,給他留下二百文,不,五十文,就當是給他的恩賜了。
蘇硯都氣消了,這棒槌也忒拿自己當盤菜了,“連個秀才都考不上,還搞得這麼威風,誰給你的勇氣。滾遠點,我沒閒心陪你玩角色扮演。”
“混賬東西,反了你了。”
蘇睿聽著人群中的笑聲,可憐的自尊心也被擊成了粉碎,惱羞成怒的他抄起塊石頭,“跪下,不然我打死你!”
咔嚓……
蘇硯獰笑著從搖搖欲墜的木門上扯下一根兒原木,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蘇硯,你想做什麼?殺了我你也活不了!我可是你堂兄!”
蘇睿大驚失色,胡亂將石頭丟了過去,尖叫著向後退去,“我以後可是秀才公,你敢碰我一個手指頭,以後你們都別想進祖墳。”
“我死了以後,能不能進祖墳,管我屁事?”
“殺你我都嫌髒了我的手,今天我只是想跟你算算賬。”
蘇硯滿臉戲謔,冷笑道:“你考秀才考了十二年,這十二年來,二叔三叔四叔還有我爹,每家每月都給你二斤精米。”
“你當日口口聲聲說六年內必能考中秀才。如今過了兩個六年,你依舊沒有考中,你是不是該把這六年的糧食還給我?”
“每個月二斤,六年就是一百四十四斤!”
“你今天把糧食還給我,咱們兩家以後毫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