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來,他雖然帶著幾分稚氣,但眉宇間卻隱隱透著一股靈氣,倒也不像傳聞中那般不堪。
“你就是賈寶玉?”賈銓率先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正是。”賈寶玉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敷衍。
賈銓放下手中的兵書,緩緩起身,走到賈寶玉面前。
他比賈寶玉高出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深邃,彷彿能洞穿人心。
賈寶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你怕我?”賈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誰……誰怕你了?”賈寶玉強自鎮定,挺了挺胸膛,“我只是……只是不習慣與陌生人如此接近。”
“陌生人?”賈銓挑了挑眉,“我們可是兄弟。”
“兄弟?”賈寶玉冷笑一聲,“我可不記得,我有什麼兄弟。”
他這句話,帶著明顯的敵意。
賈銓卻並不生氣,反而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戒心。畢竟,我三年未曾回府,你對我一無所知。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是賈家的人,身上流著相同的血脈。”
他頓了頓,又說道:“我這次回來,並沒有想過要爭什麼,搶什麼。我只是想盡我所能,為賈家做一些事情。”
賈寶玉聽了,心中更加疑惑:這個賈銓,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他這番話,是真心實意,還是另有所圖?
他正想開口試探,卻聽賈銓又說道:“我知道,你喜歡詩詞歌賦,喜歡和那些姐姐妹妹們玩鬧。這些,我都不會干涉。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夠和平相處,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
賈寶玉聞言,心中一動。
他原本以為,賈銓會像那些世俗之人一樣,勸他讀書上進,考取功名。
卻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這讓他對賈銓的看法,有了一絲改變。
“你……你真的不在意我做什麼?”賈寶玉試探著問道。
“當然。”賈銓點了點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抱負。我們互不干涉,各得其所,豈不更好?”
他這番話,說得坦誠而自然,讓人不得不信。
賈寶玉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好。”賈銓笑了笑,“一言為定。”
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賈銓又問道:“聽說你喜歡作詩,不知可否讓我欣賞一二?”
賈寶玉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他最喜歡的就是作詩,最得意的也是自己的詩才。
如今,賈銓主動提出要欣賞他的詩作,他自然求之不得。
“好啊。”賈寶玉得意地笑了笑,“我最近剛作了一首詩,你且聽著。”
他清了清嗓子,便開始吟誦起來。
賈銓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直到賈寶玉吟誦完畢,他才緩緩開口:“詩是不錯,只是……”
“只是什麼?”賈寶玉連忙問道。
“只是少了些氣魄,多了些脂粉氣。”賈銓淡淡地說道,“你的詩,就像溫室裡的花朵,雖然嬌豔,卻經不起風吹雨打。”
賈寶玉聽了,頓時臉色一變。
他最討厭別人批評他的詩作,更何況是說他的詩少了氣魄,多了脂粉氣。
這簡直是對他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