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丫鬟婆子們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這位新回來的銓二爺,竟然如此霸道!
一時間,鴉雀無聲。
賈銓不再理會呆若木雞的襲人,徑直向榮禧堂走去。
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去見賈母。
不管怎麼說,賈母才是現在榮國府的掌舵人。
他腳下卻是不停,繞過影壁,穿過幾道垂花門,直奔榮禧堂而去。
榮國府這地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彎彎繞繞的,跟迷宮似的。
賈銓雖說穿過來也有些日子了,可除了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其他地方還真沒怎麼好好逛過。
不過,這榮禧堂他是知道的,那是賈母的“司令部”,整個榮國府的心臟。
甭管你是龍是虎,到了老太太跟前,都得盤著臥著!
賈銓心裡頭跟明鏡似的,現在這榮國府,真正能做主的,還是這位老祖宗。
自己想要翻身,想要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宅大院裡站穩腳跟,就得先過了老太太這一關。
一路走著,賈銓心裡頭也在盤算著。
自己這身份,說起來也挺尷尬。說是賈赦的兒子,可實際上呢?
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不過,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至少,自己現在名義上是榮國府的爺,比那些個奴才強多了!
正想著,榮禧堂已然在望。
門口站著幾個小丫鬟,正探頭探腦地往裡瞧。
見到賈銓過來,都跟見了鬼似的,呼啦一下散開了,有兩個還差點撞到一起。
“沒規矩!”賈銓低聲斥了一句,整了整衣襟,邁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就聽見一陣噼裡啪啦的訓斥聲,震得耳膜都嗡嗡作響。
“……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整日裡就知道花天酒地,眠花宿柳!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你還把他扔在外面不管不顧!你對得起祖宗嗎?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嗎?!”
這聲音,中氣十足,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嚴,不用說,肯定是賈母了。
賈銓心裡一咯噔,壞了,這是趕上“現場直播”了!
他硬著頭皮往裡走,只見正廳裡,賈母端坐在紫檀木雕花大椅上,一張臉拉得比驢臉還長,手裡的龍頭柺杖一下一下地杵著地,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而賈母面前,跪著一箇中年男人,身穿一件半舊不新的石青色長袍,頭垂得低低的,大氣都不敢喘。
這人,就是賈銓名義上的便宜老爹——賈赦。
賈赦雖然年過半百,但保養得還算不錯,只是眉宇間透著一股子猥瑣和怯懦,一看就不是什麼有擔當的主兒。
“……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還不如一個孩子!人家銓兒,雖說是在外面長大的,可也知道上進,也知道孝順!你呢?你除了會氣我,還會幹什麼?!”
賈母越說越氣,手裡的柺杖杵得更重了,震得整個屋子都跟著顫了幾顫。
“老太太息怒,老太太息怒!”賈赦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兒子知錯了,兒子知錯了!兒子以後一定改,一定改!”
“改?你拿什麼改?狗改不了吃屎!”賈母毫不留情地罵道,“你當年乾的那些混賬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要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爹的份上,我早就把你趕出家門了!”
賈赦被罵得狗血淋頭,卻連個屁都不敢放,只是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
賈銓站在一旁,看著這出“母慈子孝”的戲碼,心裡頭也是五味雜陳。
他算是看明白了,賈赦這便宜老爹,在賈母面前,那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受氣包”。
不過,這也難怪。
賈赦這人,確實是爛泥扶不上牆。
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就是不幹正事。
要不是有個國公爺的爹,估計早就餓死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