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主殘缺不完整】
【是否記入問骨體系?】
陳長安抬頭吼了一句:
“他點得比我當年那火都亮!”
“你記個屁的不完整!”
“給老子記上!”
全場爆笑。
火起魂亮,骨硯一腳踹翻火壇:
“你他娘才不完整!”
之後上臺的越來越多。
一個接一個。
沒有對錯。
沒有評優。
也沒有神。
只有人,一點點把自己燒回來。
有個瘋子,火點了之後當場問:
“我修成了?那我是不是能修瘋道了?”
臺下一堆人喊:“你不修你已經瘋了!!!”
然後那人直接把魂火咬進嘴裡說:“那我再修一遍,我要比瘋還瘋!”
直到那一刻,問骨魂臺上亮起了第十層印火。
主印終於認可了:
這不是一套法門,也不是一門修行。
這是一條路。
給所有人走的路。
你可以慢,可以差,可以爛得一塌糊塗。
但你走得是真的,你走得是自己。
那你就是“問火承修”。
陳長安站起身,走到臺頂。
抬頭看了一眼那天上掛著的“鏡火系統殘頁”。
那玩意早就不敢說話了。
它只是還想留著最後一口系統接入許可權,在界門外苟著。
陳長安沒多說什麼。
只是把身後那塊“問骨殘碑”扛起來,丟向天上。
砸在那張“鏡火接入主殼”上。
那碑上寫著:
【問我魂者,自主修】
【借我火者,自承劫】
【不能修我者,不必修】
【不問者——別裝修】
轟——!
殘頁被直接拍斷,天上一道虛火印鏈當場燒成灰。
鏡火體系被完全切出“主修道邏輯鏈”。
它不是不能活了。
它只是——再也不能拿“我修得比你快”這事當大旗了。
你快是你快。
你修不修自己,是另一回事。
問骨魂會持續了整整七日。
沒有一人失敗。
因為他們不是來考核的。
他們是——回來告訴自己一句話:
“我配修。”
“我不求神。”
“我就是一個想修的魂。”
七日之後,天道終於出公告:
【問骨體系·主印十問·正式寫入天理】
【修士可憑個人魂意、火性、識念任意踏入】
【系統不再提供統一模板,不再推薦修法路徑】
【任何修士,只需——問火自起】
【天地預設:你配修】
那一刻,全界印火重構。
主骨印鏈從神淵問臺一路貫通九天魂海,所有舊魂印殘痕、斷火者魂痕、廢棄者識海都自動恢復連線。
天上的主印不再寫“許可權”。
只寫了四個字:
敢問者上。
許君言望著天,嘆了口氣:
“這活,該做的,咱們做完了。”
“可後面還得有人守著。”
陳長安沒轉頭,只點了點頭。
“我不守。”
“我得走下一步。”
林修遠揹著戰戟咧嘴:“你又要幹啥?”
陳長安負手走下臺階,低聲說了一句:
“問骨走得通。”
“那我就去下一界,問——神火。”
這一日,問骨魂路徹底打通。
修士不再因出身、魂值、體系限制被拒之門外。
從此起。
三界修道,再無“只能走某一條路”的規矩。
——你只要願意修。
——就可以問一問:
“我配不配修?”
你配。
——那就修。
問骨主印立的第三十日。
陳長安登上魂階第十級,將那根燒黑的戰骨插在印頂。
這一日,無數修士自九界而來,有殘魂、有散修、有曾被神圖棄養、也有曾修鏡火而反悔者。
沒人列隊。
也沒人唱名。
他們只是站在那臺下,一句不說。
看著他。
陳長安站得筆直。
天上仍有風,魂海仍浮動,舊神界那邊的門縫還沒徹底閉合,甚至能聽見縫裡有低語在響:
“你真以為你改得了修道?”
“你改得了一代,改不了萬年。”
“人心軟,一怕死就會回頭。”
……
陳長安沒看天。
他低頭看著腳下。
腳下有灰,有火,有被踩碎的舊碑。
那是過去留下的。
也是他一路劈出來的。
他笑了一下。
不是那種贏了的笑,是那種——“老子還站著”的笑。
然後轉身,走下問骨魂臺,手裡拎著那塊被他劈碎又補回的主印碑。
“天要是不記我。”
“那就算了。”
“我記我自己就行了。”
他走遠了。
背影踏進雲層。
身後有火亮起。
天上天下,一口魂火自行燃起。
無序。
不穩。
但真。
【問骨不熄】
【修道,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