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彷彿凝固成了實質，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朱竹清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冰冷的刺痛感讓她勉強維持著站立的姿態。說，還是不說？一個是將整個星羅皇室的臉面丟在地上任人踐踏；另一個，是現在就和李叔一起，變成兩具冰冷的屍體。
這哪裡是選擇題，這分明是一道送命題。
“閣下，你不能……”李宏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壓抑不住的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魂力在他體內衝撞，如同即將決堤的洪水，他寧可戰死，也絕不能讓小姐受此屈辱。
宋玄對那股即將爆發的魂力波動恍若未聞，只是百無聊賴地用手指敲了敲躺椅的扶手，發出“噠、噠、噠”的輕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李宏和朱竹清的心跳上，催促著他們做出最終的審判。
就在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時刻，一個弱弱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那個……老闆……”
林風舉著手，表情像是上課時想回答問題又怕答錯的小學生。他小心翼翼地挪動了一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我好像想起來點事。”
這突如其來的打岔，讓凝固的氣氛出現了一絲裂痕。
宋玄側過頭，眼皮抬了抬，示意他繼續。
林風嚥了口唾沫，指了指朱竹清，又飛快地收回手：“這位小姐……我好像見過。幾天前，在城外，趙家那幫人圍攻一個黑衣女子，好像……好像就是她。”
趙家！
這兩個字讓宋玄敲擊扶手的手指停了下來。他終於有了點興趣，坐直了身體。
“哦？”他看向朱竹清，目光裡帶著一絲探尋，“他說的，是真的？你跟趙家的人幹過一架？”
朱竹清愣住了，她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哈！”宋玄一拍大腿，臉上的表情瞬間由“冷漠吃瓜”切換到“自己人啊”。
他衝著朱竹清露出了一個堪稱和善的笑容：“哎呀，你看這事鬧的，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這變臉速度之快，讓朱竹清和李宏的CPU都快燒了。
“趙家那群不開眼的傢伙，前兩天剛惹到我的人，”宋玄指了指旁邊的林風，一副“你懂的”表情，“你既然幫我員工出過氣，那四捨五入，也算給我投了份子錢了。”
他大手一揮，姿態瀟灑得彷彿剛才那個逼人講八卦的不是他。“行了，你們家那點破事我突然就沒興趣聽了。畢竟我是一個有格調的老闆，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
李宏和朱竹清同時感到一陣虛脫般的輕鬆，彷彿剛從溺水的邊緣被撈了上來。
然而，還沒等他們這口氣喘勻，宋玄的話鋒又是一轉。
“不過呢，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你幫我員工出氣，我免了你的精神損失費，這叫人情。但我這店面受損，生意被攪黃，下午覺也沒睡成，這叫經濟損失。”
他站起身，在店門口踱了兩步，像個精打細算的商人。“金魂幣太俗，我不要。秘聞我也不聽了。”
宋玄停下腳步，回過頭，一根手指指向朱竹清，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微笑。
“這樣吧，為了彌補我的損失，你，就來我這店裡打工一個月。端茶送水，掃地看門，招攬客人……包吃包住，沒工資。怎麼樣，這筆交易，夠公道吧？”
“什麼？！”李宏剛放下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整個人都炸了，“不行！絕對不行！你……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何等身份？你讓她來你這當……當雜役？這是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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