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玄色披風在陰冷的通道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傳令蒙摯,三部螻蟻,屠盡。屍骸……懸於邊境烽燧。”
“喏。”影七身形一晃,融入陰影。
黑風口峽谷外,鷹愁澗、鬼哭峽、斷魂坡。
殺戮已近尾聲。
鐵勒部的狼騎在狹窄的鷹愁澗中成了甕中之鱉。玄甲弓弩手佔據兩側絕壁,箭雨如蝗,帶著淒厲的尖嘯傾瀉而下!鐵甲在破甲箭簇下如同紙糊!戰馬悲鳴!騎士墜亡!巴圖魯揮舞著巨大的彎刀,如同困獸咆哮,身上插滿了箭矢,最終被一支重弩洞穿胸膛,釘死在冰冷的巖壁上!三千狼騎,盡數化為澗底扭曲的屍骸!
鬼哭峽內,毒瘴瀰漫。烏蘇裡的黑水毒箭手尚未接近秦明大營,便已陷入絕境。潛伏的毒蟲、瀰漫的致幻瘴氣,比他們的毒箭更致命!士兵在癲狂中自相殘殺,面板潰爛流膿,在淒厲的慘嚎中化為枯骨!烏蘇裡試圖用解毒藥粉,卻被一隻潛伏的腐心冥蟲鑽入耳蝸,在瘋狂抽搐中七竅流血而亡!兩千毒箭手,葬身毒窟!
斷魂坡上,賀魯的沙陀重甲成了最大的笑話。陡峭的坡道,嶙峋的亂石,沉重的甲冑成了催命符。玄甲軍只需在高處推下滾木礌石,沉重的撞擊聲混合著骨骼碎裂的脆響,便是死亡的樂章!賀魯肥胖的身軀被一塊巨石碾過,只留下一灘模糊的肉泥!一千重甲,盡數覆滅!
三路聯軍,如同投入熔爐的雪片,頃刻消融。屍骸被粗暴地拖拽,高高懸掛在邊境殘破的烽燧之上,在凜冽的寒風中搖晃,如同獻給死神的祭品。濃烈的血腥與焦臭,隨風飄蕩數十里,成為最殘酷的界碑。
訊息如同插上翅膀的寒鴉,飛向北莽、南詔、西涼的王庭,也飛回葬骨崖的廢墟。
葬骨崖,神木王帳。
華雲鴻一把扯下臉上的青銅鬼面,狠狠摜在地上!面具撞擊石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他枯槁的臉上肌肉扭曲,狹長的眼眸佈滿血絲,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蛇!手臂上被毒箭擦傷的傷口,敷著粘稠的黑色藥膏,依舊傳來陣陣鑽心的灼痛與麻癢。
“廢物!一群廢物!”華雲鴻的咆哮嘶啞破音,在空曠的王帳內迴盪,帶著刻骨的怨毒,“三城之地!共享北境!竟換不來一群能咬人的狗!”
赫連鐵樹魁梧的身軀單膝跪地,甲冑破碎,臉上焦黑一片,沉默如同鐵鑄的雕像。帳內殘餘的幾名腐心柳衛,身上帶著灼傷與毒瘴侵蝕的痕跡,垂首肅立,死氣沉沉。
“陛下……”一名幕僚戰戰兢兢地開口,“三部雖滅,但……但三國使臣尚在觀望。北莽拓跋宏、南詔段思明、西涼赫連勃勃……他們……”
“觀望?”華雲鴻猛地轉身,枯槁的手指幾乎戳到幕僚的鼻尖,聲音帶著癲狂的譏諷,“他們是在等!等本王被秦明碾成齏粉!好來分食神木的殘骸!”
他劇烈地喘息著,胸膛起伏,如同破舊的風箱。失敗的恥辱、精銳盡喪的痛楚、被三國玩弄於股掌的憤怒,如同毒火焚燒著他的理智。
“秦明……”華雲鴻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淬毒的恨意,“你以為……毀了葬骨崖,屠了三部,就贏定了?”
他枯槁的臉上,緩緩扯出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笑容。
“本王……還有最後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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