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瀑布邊休整半天后,任玄踏著潭邊霜草走向那座青瓦院落。任玄踏著潭邊霜草走向那座青瓦院落。四肢面板在浸水後泛起詭異的青白色褶皺——這是連續七日承受千尺瀑衝擊的烙印,亦是淬體八重將成的徵兆。
天光已然大亮。任玄突然想起趙深雪說過的話,讓他們這些記名弟子在後山習武至淬體七重的時候,去向各自師父彙報這半個月的成果。
隔著門紗,任玄站在院落外,目光穿透了朦朧的紗幔,隱約看到一個女孩子雙腿盤膝而坐,似乎正在修煉。
女孩的面容寧靜,雙眼微閉,長長的睫毛在微風中輕輕顫動,彷彿蝴蝶的翅膀。她的呼吸平緩而有節奏,每一次吐納都似乎與周圍的自然氣息融為一體,給人一種超然物外的感覺。
在那女孩的周圍,似乎有一層淡淡的光暈在緩緩流轉,那是內力在體內迴圈的外在表現。她的雙手結印,指尖微翹,如同綻放的蓮花,散發著一種寧靜而祥和的氣息。她的狀態,宛如一尊入定的佛像,對於任玄的探查沒有絲毫察覺的跡象。
“弟子任玄,拜見師父!”任玄在門外吆喝,聲如裂帛穿透門扉,驚得簷角寒雀振翅。此刻的任玄並未稱呼封寒月“師尊”,而是師父,一字之差,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可見這時的封寒月,在任玄心中已然不似武試之時的崇敬。
紗幔後盤坐的身影驟然一顫,封寒月忽覺轟隆一聲悶雷,從打坐驚醒,聞聽門外任玄的吆喝聲,先是一怔,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半個月前似乎有收了一個叫‘任玄’的記名弟子。後來參加宗內記名弟子集訓,想來距離這一批弟子出關也已經過去五天有餘,心中頓時有些不悅,很快這一絲不悅就被封寒月掩飾過去……
“也不知道廢物到底有沒有長進,不過多虧了他給我這塊玉佩,居然和我的功法相得益彰”,封寒月指間玉佩閃過血芒。她撫摸著任玄當初為了入門而遞交的‘太虛幽玉’,玉中流淌的幽光正與她內腑中盤旋的灰氣交相呼應。
那灰氣實為《九陰噬元訣》煉化的蠱蟲,此刻正隨她心念鑽入玉佩。玉中忽現蛛網狀血絲——這是感應到優質獵物的興奮。
也許是心中那股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亦或者是任玄此前贈送的那塊玉佩的功勞,封寒月運轉內力開啟了院門,冰冷道:“進來吧!”門開時帶起陰風,任玄後頸寒毛倒豎。
任玄緩緩步入院中,見院內與他初次進來擺放的如出一轍。封寒月的目光似毒蛇舔舐過他發皺的面板,心中嘀咕道:“淬體八重的門檻...竟比預計早十日。”指尖不經意劃過他腕脈,任玄內腑劇痛如遭針砭,劇痛中任玄未察覺,自己血脈深處泛起金芒,將入侵的噬元蠱瞬間焚滅。封寒月袖中玉蠱突然焦黑!
封寒月驚聲道:“你到淬體七重了?不對,我看你的氣勢挺像淬體八重,還是說你故意隱藏氣息?”
“弟子愚鈍,全賴瀑布淬體之功。數日前僥倖進入淬體七重,距離淬體八重只差一步之遙。”任玄垂首掩住眼底冷光。他豈會不知,這女人撫摸玉佩時眼中閃過的,分明是屠夫掂量牲畜的算計。
望著任玄那俊俏的臉蛋,封寒月眼中似有睿光閃爍,那眼光恰似黑夜裡的兩團魂火,將周圍的幽暗一掃而空。他看到任玄四肢那起皺而發白的面板,很顯然任玄必定是剛從水出來,而且是像是浸泡了好幾天的樣子,而偌大一個橫山武宗當中惟一能夠支撐任玄這種狀態的,惟有半山腰的瀑布了。
封寒月唇角彎如淬毒月牙,眼底灰氣翻湧似餓鬼窺伺。她的目光在任玄身上流轉,似乎在權衡著什麼。想當初在對方淬體六重的時候,就將其收為弟子,也不過是看重對方的天賦,那時候就想運轉“聚元神術”將對方一身內力天賦全部奪為己用。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封寒月此刻略微猶豫,畢竟對方還不到淬體八重,此刻若是貿然吸取對方內力,就如同吃未熟的果子,那股酸澀感,實在得不償失。
封寒月心中暗自思量,她知道,任玄的潛力遠不止於此,若是等到他內力大成之時再行吸取,那收穫定會更為豐厚。
“任玄,你的實力和膽識,我都看在眼裡。”封寒月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可知,你所面對的,不僅僅是幾項簡單的任務,而是整個江湖的風雲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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