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升級:丹田破碎又如何

第85章 劫鼓催城【加更2800字】

館中多為女子,精研醫術毒理與音律武學,館主武清甫與長老匡荀鶴、天驕陸雪琴、林祖道等人,皆是江湖上神秘莫測的人物。

任玄日夜兼程,幾乎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在天亮時分趕至峨眉山腳下。

他內傷未愈,強行催動輕功趕路,此刻已是強弩之末,臉色慘白如鬼,惟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燃燒著不顧一切的火焰。

他服下最後一粒張無極給的固本培元丹,強提精神,沿著陡峭的山路向上疾掠。

然而,越往上行,山間的霧氣越濃,漸漸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更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瀰漫開來,彷彿踏入了一片粘稠的泥沼,步履越來越沉重。

四周的景物開始扭曲變幻,熟悉的路徑消失不見,無論他如何奔行,最終竟都詭異地繞回原地!

這是…鬼打牆!陣法!

任玄心頭一凜,停下腳步,閉目凝神,強行催動《冰心鑑》心法。

內腑中,太虛幽玉散發出一縷清涼之氣,護住靈臺,混亂的神智為之一清。

他仔細感知著周圍霧氣與山勢的細微變化,那無形的壓力並非幻覺,而是某種精妙的奇門遁甲之術,藉助山勢雲霧與地脈之氣佈下,惑人心神,困鎖來敵!

“何方高人佈陣阻路?任玄求見雲臺館主,只為求取解毒良方,救我至親性命!懇請現身一見!”

任玄朗聲喝道,聲音在濃霧中迴盪,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懇切與焦急。

濃霧深處,寂靜無聲。惟有山風嗚咽,如同鬼哭。

任玄眼中厲色一閃,時間緊迫,容不得拖延!他猛地拔出背後驚鴻槍!

槍尖斜指地面,體內那混亂的寒陽真炁被強行凝聚,雖然無法完美掌控,卻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慘烈氣勢!

“得罪了!”他低喝一聲,長槍一抖,並非刺向虛空,而是循著《冰心鑑》感應到的陣法氣機流轉最薄弱之處,悍然刺出!槍尖寒芒吞吐,帶著撕裂虛空的尖嘯!

嗡——!

槍尖刺入濃霧,彷彿扎進了一團堅韌無比的膠質!

四周霧氣劇烈翻騰,無形的壓力驟然增強數倍,如同萬鈞巨山壓頂而來!任玄悶哼一聲,口鼻溢血,卻死死咬緊牙關,雙臂肌肉虯結,寒陽真炁不顧一切地灌注槍身!

“給我——開!”

轟隆!

一聲沉悶的爆響!槍尖所指之處,濃霧如同被無形的巨力撕裂,硬生生破開一道丈許長的縫隙!

縫隙之後,露出一條蜿蜒向上的石徑!縫隙兩側的霧氣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般劇烈翻滾湧動,試圖重新合攏!

就在此時!

錚——!

一道清越如鳳鳴、卻又帶著金戈殺伐之氣的琴音,驟然從山頂雲霧深處傳來!

琴音並不高亢,卻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穿透濃霧,瞬間撫平了任玄體內因強行破陣而激盪翻騰的氣血!那翻湧著試圖合攏的濃霧,竟在這琴音籠罩下,如同被馴服的猛獸,緩緩平息,那道被任玄強行撕開的縫隙,也穩定了下來!

琴音未絕,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雲中仙子,踏著霧氣,飄然而下。

來人約莫二十許年紀,容顏清麗絕俗,眉宇間卻帶著一絲不食人間煙火的疏離與淡淡的倦意,懷抱一張古樸的焦尾瑤琴。正是雲臺武館館主,陸雪琴。

她落在任玄面前數丈之外,清澈如寒潭的目光落在任玄身上,尤其是在他手中那柄驚鴻槍和他嘴角未乾的血跡上停留片刻,又掃過他眼中那不顧一切的瘋狂與深藏的痛楚。

“強行破我‘雲海鎖龍陣’,傷及肺腑,仍不退縮…”陸雪琴的聲音清冷,如同山間流泉…簌簌…

“為救何人,值得你如此搏命?”

“至親之人!”任玄收槍而立,強壓翻騰的氣血,抱拳沉聲道,“身中九陰鐐陰寒邪毒與鎖陽籠焚蝕之傷,輔以千日醉蘭餘毒,性命只在旦夕!懇請館主賜下解法!”

“九陰鐐…鎖陽籠…”陸雪琴秀眉微蹙,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凝重,“此等陰損歹毒之物…傷她者,何人?”

“泰垠堡,林風!”任玄吐出這個名字,眼中殺意如冰。

陸雪琴沉默片刻,目光掠過任玄蒼白卻堅毅的臉龐,似在審視他話語的真偽與決心。

最終,她微微側身,讓開道路,懷抱瑤琴的手指在琴絃上輕輕一拂,一道無形的音波盪開,前方濃霧如同被無形之手撥開,顯露出通往山頂武館的清晰石階。

“隨我來。”她聲音依舊清冷,卻少了幾分疏離,“能否求得解法,看你造化。館中長老匡荀鶴,性情…有些古怪。”

雲臺武館,後山一處臨崖的幽靜石亭。

亭中坐著一位鬚髮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身著寬大葛袍,正閉目撫弄著石桌上的一副殘局。

棋盤之上,黑白雙子絞殺慘烈,已至收官決勝之刻。

老者便是雲臺武館長老,以棋藝、毒理、武學三絕聞名,性情孤僻難測的匡荀鶴。

任玄隨陸雪琴來到亭外,陸雪琴微微頷首示意,便抱著瑤琴靜立一旁,不再言語,彷彿融入了山間的雲霧。

任玄上前,躬身行禮:“晚輩任玄,拜見匡長老!為求解毒之法,冒昧前來,懇請長老慈悲!”

匡荀鶴恍若未聞,枯瘦的手指捏著一枚黑子,懸在棋盤上空,久久未落。山風拂過他雪白的鬚髮,氣氛凝滯得令人窒息。

良久,他才緩緩抬起眼皮,目光渾濁,卻如同最鋒利的針,瞬間刺入任玄眼中:“解法?有。殘方一張,名為‘九轉玄陽丹’。需三味主藥:生於萬丈冰窟之底的‘玄冰玉髓’,長於地火熔岩邊緣的‘赤陽火蓮’,以及…三百年以上、吸足月華星輝的‘星紋茯苓’。”

他聲音平淡無波,如同在說最尋常不過的事情。

任玄的心卻沉了下去。這三味藥,無不是傳說中的天材地寶,可遇不可求!尋常人窮盡一生也未必能尋得其一!這哪裡是解法,分明是絕路!

“此三物,窮山惡水,九死一生。”匡荀鶴渾濁的目光似乎洞穿了任玄的心思…

“且,即便尋齊,煉藥之法,亦需以先天純陽真火為引,耗費七七四十九日,火候差之毫釐,前功盡棄。你…還要解嗎?”

“要!”

任玄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斬斷一切後路的決絕。

“縱是刀山火海,幽冥煉獄,晚輩亦往矣!只求長老賜下殘方!”

他再次深深一躬,脊樑卻挺得筆直。

匡荀鶴渾濁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波動,如同死水微瀾。

他不再看任玄,目光重新落回棋盤,枯瘦的手指終於將那枚懸停許久的黑子,“啪”地一聲,點在了棋盤一個極其刁鑽的位置!

這一子落下,原本看似被白棋重重圍困、岌岌可危的一條黑棋大龍,竟瞬間如同被注入了靈魂!

數子聯動,氣勢陡變!

一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慘烈殺伐之氣,驟然從棋盤之上騰起!那枚黑子,如同點睛之筆,將整盤死局徹底盤活,反守為攻,鋒芒直指白棋腹心!

“棋如人生,置之死地,方有後生。”匡荀鶴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彷彿帶著一絲奇異的韻律。

“殘方,在雪琴處。拿去吧。”他說完,再次閉上雙眼,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任玄心頭劇震!這一子,這盤棋,分明是匡荀鶴對他心境與決斷的無聲考驗!

他強壓激動,再次深深一躬:“謝長老成全!”轉身看向陸雪琴。

陸雪琴不知何時已走到亭邊,手中捧著一卷顏色泛黃、邊緣殘破的古老皮卷,輕輕遞了過來。

她看著任玄,清冷的眸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此殘方兇險異常,你好自為之。”

任玄雙手接過皮卷,入手冰涼沉重,彷彿承載著千鈞希望與絕望。他鄭重收起,抱拳:“大恩不言謝!他日若有機緣,必當厚報!”

就在此時!

嗚——嗚——嗚——!

一陣低沉、雄渾、穿透力極強的風雷鼓聲,毫無徵兆地從山腳下的梁州城方向,滾滾傳來!鼓聲沉悶,帶著一種肅殺與蠻荒的氣息,如同遠古巨獸的咆哮,震得山間雲霧都為之翻湧!

陸雪琴臉色微變:“是梁州府衙的‘聚兵鼓’!此鼓非大軍開拔或州城告急不響!此時響起…”

任玄猛地抬頭望向鼓聲傳來的方向,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鼓聲之中,隱隱夾雜著無數人驚恐絕望的哭喊與兵刃交擊的刺耳聲響!

一道狂傲無比、蘊含著邪異真力的狂笑聲,如同九幽魔音,竟壓過了那震天的風雷鼓聲,清晰地迴盪在峨眉山間:

“聚兵鼓響,天網已成!任玄小賊,爾等與太清同門…遲了!皆成齏粉!此乃‘鬼王山’…借爾梁州官府之手,為爾等備下的…葬身之地!!”

這詭異的聲音說不出的熟悉感……是拜月神宗!雷應符!莫非他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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