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清理門戶!”他鬚髮戟張,猛地踏前一步,狂暴氣勢如怒濤壓向任玄,“外門雜役,安敢僭越行刑?!擅殺同門,罪不容誅!本座執掌外門戒律,今日便要將你就地正法!”
任玄身形如礁石,紋絲不動:“弟子自衛反擊,持令而行,何罪之有?是非曲直,刑堂自有公論,教官何必越俎代庖?”
“血劍令”如枷鎖再臨,謝無量氣勢再滯。他眼中兇光幾欲噬人,強行壓下,聲音冰寒刺骨:“縱有令在身,殺人亦是事實!外門戒律,豈容兒戲?!必須嚴懲!”
“如何懲處?”
“明日寅時起!後山‘寒髓潭’,汲水五千擔!‘炎陽峰’,伐‘赤鐵木’五千捆!未竟之前,滴水粒米不得入口!”
謝無量一字一頓,如同宣判死刑!
寒潭刺骨,赤鐵木堅逾精鋼,此罰…乃絕命之途!
“弟子…遵命。”任玄抬首,目光掠過謝無量猙獰面孔,投向深邃夜空,眼底深處,惟餘一片冰冷嘲諷。
謝無量重重冷哼,拂袖轉身,玄袍翻卷,恨意滔天。
任玄徑直入刑堂,呈上頭顱與令牌。長老驗看,目光驚疑審視,無人多言。血案背後,暗流洶湧。
風暴,已然成形。
密室,燭火搖曳。
謝無量端坐主位,面容在光影中扭曲如鬼。精悍弟子周雲飛單膝跪地。
“雲飛,我待你如何?”
“教官再造之恩,雲飛萬死難報!”
“好!”謝無量眼中閃過殘忍,“若命你…殺一人,可敢?”
周雲飛抬頭,眼中狂熱如火:“教官劍鋒所指,雲飛百死無悔!”
“任玄!”謝無量聲音如九幽寒風,
“害死無痕的狂徒!已成心腹大患!”
“後日,待其自百獸之林精疲力竭而歸…你於‘斷魂峽’埋伏!務必…生擒!我要親手…將他挫骨揚灰!”
“遵命!”刻骨恨意點燃雙眸,周雲飛身影如鬼,融入黑暗。
宗門邊緣,虯松之巔。
任玄靜立,仰望寒星。山雨欲來,心湖澄明。
倏然!
“沙…”
一絲極微弱的異響,混在風吟中,鑽入耳膜!絕非獸蹤,亦非人跡!
任玄雙眸驟然睜開!精光如電,射向下方密林!
一道比夜色更濃的黑影,正以一種詭異絕倫、近乎貼地滑行的姿態,無聲無息地…朝著他藏身的古松…急速逼近!
更讓任玄心頭劇震的是——
那黑影疾行間,腰間…赫然閃過一抹極其微弱、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的…暗紅色幽光!
那氣息…與蕭殘一煉製的“兵人”傀儡…如出一轍!
暗紅幽光,在死寂林間明滅不定,如同某種邪惡生命的…呼吸!
任玄全身肌肉瞬間繃緊,握劍之手青筋暴起!那黑影滑行的方向…竟是直撲他藏身之處!
它…是如何發現的?!